宁如月在楼上眉毛都要拧成一团,随口提醒道:“喂,穿白衣服的,你有这个钱不如把老板打一顿吧?”

程澈皱眉刚要叫宁如月不要瞎说,还未出手,却听叮咚一声。

一枚铜板,滴溜溜地砸在老板身上。

老板眼神呆住:“客人,你不是”

又一枚铜板砸下。

没人看清这铜板是从哪来的,说话间叮叮咚咚便是数枚铜板打来。那铜板力度十足,打得这老板吱哇痛叫,简直像是暗器了。

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,直把客栈老板死死按在原地,叫他不能动弹半分。

“一百铜板合一银毫,一百银毫合一金铢。”

白袍人自顾自地饮尽了杯中最后一滴酒,轻笑:“拢共一百万铜板,你慢慢数罢。”

沈放舟向已经看呆的唐星眨眨眼,示意她坐下来便是。

至于这白袍人的身份

哼哼,怨不得谢门主那晚应她那样痛快。

沈放舟有一搭没一搭地想这日后几天的路线规划,想什么时候谢门主愿意回城。她往外随手拉了拉木帘,可就这一眼,沈放舟便僵在原地。

那条大江、那条已经冻结冰封的大江,不知何时居然又翻动起来了。

三丈厚的深冰完全解冻,奔流东去的大江欢悦着有如春水。深冬的狂风仍在一遍遍地将门口那酒旗抛起又落下,鼓动起犹如空谷咆哮的回音。

但凭空里马蹄声重,刹那间竟压倒万千风声!就在这江水即将冰封的刹那,沈放舟如离弦之箭般冲出,再回首,龙鸣剑已振出绝明的弧线。

人未至剑气先至!如龙剑气猛地冲向江面,就在下一秒,竟直勾勾地杀上个凭空出现的马头,咔吧一声剑气横碎,裹挟冲撞出一捧四散的冰屑。

沈放舟握剑,面色凝重地立在原地。

江岸上翻上来有五足五蹄的怪马。

那马冷笑着嘶哑开口:“凡人,将不沾衣的解药交出来!”

魔将五足马,金丹初期。

魔界界碑

不沾衣的解药?

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唐星,有稍懂灵力者倒吸一口凉气,倘若唐星是从这金丹五足马手下抢出解药,说她是天神转世都不为过!

瞬息间已有巨大的威压铺天盖地,客栈门前酒旗被生生吹成碎片。在一众慌张声中,龙鸣剑迎风长啸,仿佛迫不及待要为主人立功斩妖。

战斗一触即发,程澈第一个从三楼跃下,一瞬拔刀目光凛然,无人注意就在此时,她眼底那隐约黑气消散的一干二净。

宁如月急急赶来,刚要挥剑,却被制止了。

沈放舟手握龙鸣,眸光沉稳:“小心不要靠近,五足马有奇毒,你们只有筑基圆满的修为,倘若吸入即是危在旦夕。”

宁如月气笑了:“沈放舟,难道你不是筑基圆满?”

还未来得及出口反驳,沈放舟却觉身边又站了一人。

她转头,正见满身干涸血色的唐星手持那半截长剑,见她望来脊背更直,只低声:“一人做事一人当,我来。”

五足马狞笑,厚沉如铁的马掌轻而易举地将地面翻裂。它闻言面色沉沉,话几乎是如磨墨般生生挤出:

“原来偷去解药的只是个凡人!放心,你们一个都跑不了!区区筑基圆满,这座客栈都得给我陪葬!”

唐星咬牙向前迈出一步:“偷药的是我,我们去江边决斗!”

她说完这话便迅速将一个小瓶子塞给沈放舟,神色坚定:

“我知道你们是修士,但是没有无缘无故出现在山中的修士,你们没必要为了我在这里浪费灵力甚至搭上本该能救更多人的性命。拿着不沾衣快逃,权当我的不情之请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