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?在穆婉以为?郑次辅会血溅当场的时候,郑次辅自己一个急刹,两只胳膊顶住了墙,即便?如此,脑袋还是“咚”的一声撞了上去,可见对方用的力气有?多大。

场面有?些滑稽,穆婉却不知为?何鼻子发酸,她连忙上前查看。

老头晕头巴脑的靠在墙角,却急切的望着谢珩,“你说什么?”

谢珩道,“郑大人可记得八年前的谷仓县。”

郑次辅捂着额头道,“自然记得!!”

亩产五百斤的麦子啊,若中原地区全都种上,大郢每年至少不会再有?饿死的百姓。

“朱友德说是因为?当地人祭祀童男童女才得土地神庇佑,老朽才不信,当年老朽一直想亲自去看看,先帝偏偏不允。”

谢珩道,“恐怕不是先帝不允,而是有?人在从中作梗。”

他隐去穆婉送良种的部分,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,郑次辅听完气的捶胸顿足,把朱友德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,还不是那种文雅的骂法?。

穆婉才知道文人骂起人来也可以这么脏。

郑次辅心?疼的直抽抽,“所以呢?你们现?在找到高产的良种了?”

谢珩道,“找到了。”

“不过您觉得如今这良种能随便?拿出来吗?不说别的,朱友德如今背靠徐首辅,我们要有?动作,他第一个捣乱,而且就?算真拿出来了,最后怕也是肥了世家贵族的口袋。”

郑次辅自然知道,越想越气,“你待如何?”

谢珩却眯眼看着郑次辅身上的囚服。

郑次辅察觉,警惕的将衣服一掩,谢珩起身上前,不客气的去扒他的衣服。

郑次辅气道,“哎哎哎!你干什么呢?成何体统!成何体统!”

他一个文弱的老头哪里是谢珩的对手,很快就?被扒光,谢珩展开囚服,里面是一封血书。

穆婉刚凑过去想看,谢珩直接开始念:“……吾之死,是这世道不公,太后不仁,徐首辅虚伪以谋权柄……”

穆婉:……

她怀疑谢珩是在报郑次辅刚刚骂他的仇,这当面念人家的绝笔跟当面被念日记有?什么区别?

她不由看向郑次辅,郑次辅正忙忙碌碌的穿新囚衣,头一下都不抬。

然而穆婉听着血书上的内容却渐渐惊讶,郑次辅竟然猜到了徐首辅的后招,而这一一记载着预测徐首辅手段的血书,就?是他死后堵死徐首辅掌权之路的绝杀!

原来他什么都知道,所以他也安排了后手:他要以己之死,激起天下文人的怒火,太后背上千古骂名,徐首辅也受万人唾弃。

徐首辅一个没?有?武力根基的文臣,又受文人鄙夷,别说兵权,首辅之位都坐不稳了!

而外头那些读书人自然也不会被徐首辅利用而无辜牺牲,郑次辅嘴上说着不在乎,但其实也早就?想好了怎么救他们。

可笑徐首辅还想靠着郑次辅成就?自己,却不想这位正直刚烈的纯臣也早就?想好了摆他一道。

谢珩还在继续念,“……吾虽是文臣,但愿以身为?剑,守这世间公道正义?,为?有?志之士披荆引路!郑醇绝笔。”

郑次辅还在系囚衣的带子,仿佛怎么都系不好。

谢珩道,“坐实太后的罪名,揭露徐首辅的计划,郑大人是想以己之死,趁机扳倒两大祸害,为?皇上争取权利。”

他认真的看着郑次辅,“您觉得权利在贺兰景手中会更好?”

郑次辅开始改挽囚衣的袖子,淡淡道,“皇上只是被太后和徐首辅联手压制,他性子虽软,但好歹心?有?善念,若能掌权,再提拔几个正直的官员,大郢百姓应该能好过些。”

怪不得他说自己在等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