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同志。”

顾弈深没有开口,反倒是门口传来了黄亦玫的声音:“本来我们的行程是打算离开的,但弈深听说了你的事情,坚持留下来,等待你苏醒。”

“对!”

顾弈深走到病床前,看着憔悴不安地柳若雪。

他犹豫了一下,然后说道:“你的事情,我都听说了。”

“不管怎么说,我们都有过一段婚姻,即便是分开了,也希望你能过得不错。”

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谁也不想,但希望你能够坚持住,好好保重身体。”

听到顾弈深不咸不淡地说着话,柳若雪下意识地伸手,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抓着顾弈深的右手。

“弈深,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?”

“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你,也一定会履行妻子的义务。”

“我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,一直到永远的!”

在梦中练习了无数次的话语,此刻终于说了出来,让柳若雪感觉全身通畅,念头通达。

然而看到顾弈深脸上平静地表情,她却愣住了。

紧接着,她摸到了顾弈深右手无名指上,戴着一枚戒指。

婚戒。

旁边的黄亦玫,挽住了顾弈深的胳膊,举起手来,展示出了无名指上的戒指。

“柳同志,我和弈深,已经结婚了。”

“而且我们还有了共同的孩子。”

“请自重。”

听到黄亦玫的话语,让柳若雪如遭雷轰。

她看向了顾弈深,从他平静的眼神中,得到了肯定的答复。

然后她陷入了巨大的恍惚之中。

后面顾弈深与黄亦玫到底说了什么,她都不太记得了。

后来柳若雪出了院。

这时的她,已经没有了家。

柳父、柳母,已经被发疯了的秦守一杀害。

那个疯子,就连自己的骨肉,都毫不留情,就只剩下一个小秦义,抱着柳若雪,使劲儿讨好,说让她帮着抚养长大。

他长大以后,一定会回报柳若雪的。

然而这时的柳若雪,早已心如死灰,也看透了世间的一切。

某个凌晨,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秦城。

后来的柳若雪,去过很多的地方。

秦守一说自己爬过一百座山,写过一千首诗。

那不过是用来骗小姑娘,编织出来的谎言。

但柳若雪却走过了无数的路。

也爬过了许多的雪山。

进过很多的庙。

每路过一座庙,她都会跪倒在山脚下,一步一叩首。

即便是额头磕破,膝盖流血,她也在所不惜。

因为她要向菩萨,给那个曾经陪伴了自己十年,付出了所有的顾弈深祈福。

祈愿他一生顺遂,无灾无病。

她每爬过一座雪山,就会用山上纯洁无暇的白雪,清洗自己的身体。

就算是冻得青紫,也在所不惜。

特别是嘴唇,她用那刺骨的冰雪抹了又抹。

试图擦去心中的污垢。

擦拭一切,她会跪下,亲吻雪山与大地,以及逝去的芳华。

这一吻。

就仿佛吻在了曾经那个彻底伤了心的男人额头。

她每走过一天,朝阳初升,都会向祖国的心脏跪倒,默默祈福。

顾弈深啊顾弈深。

你一定要幸福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