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患者已无生命体征!”
医生的声音像一把尖刀,一寸寸捅进盛安夏的心脏。
已无生命体征?
他们明明说好一起离开,她怎么能抛下他们父女!
她浑身一颤,双腿突然失去力气,重重跌倒在地。
没等盛安夏从巨大的悲痛中缓过神来,身后突然传来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她机械地转过头,瞳孔骤缩。
盛父捂着胸口栽倒在地,脸上血色全无。
“爸?!爸!”
盛安夏扑过去,连声音都在发颤:“我爸有心脏病,快救救他!”
盛安夏大喊着,凄厉的声音划破整个走廊。
可是众人都看着裴叙白的脸色,无一人敢上前。
绝望如潮水般涌来。
向来昂着头盛安夏,第一次跪了下来。
跪在她曾经最爱的男人,她的丈夫脚边,哭着乞求:
“裴叙白,我求你……求你把医生给我爸……我已经失去妈妈了,不能再没了爸爸,我只有他了……”
泪水模糊了视线,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裴叙白心脏狠狠一抽,脚步却不曾挪动一分,声音像是淬了冰。
“盛安夏,演戏也要适可而止。”
他已经记不清,盛安夏和盛父盛母上演过多少次‘急救’逃跑的戏码。
她只是在利用他的爱,他的心软,来逃离他身边。
想到这,裴叙白的墨眸里隐隐燃着火。
“就算他们今天真的死在这,也是演戏太多次的报应!”
说完,大步离开。
手术室的门无情地关上,红灯亮起,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见裴叙白离开,护士松了口气,上前去扶盛父。
冰凉的触感刺进手掌,护士怔了一瞬,抬手去摸鼻息,看向盛安夏,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节哀。”
第5章
盛安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裴叙白带回去的,又是怎么给爸妈安排好丧葬的。
葬礼那天,雨下得格外大。
像是要把盛安夏没哭出来的泪水一起倒出来似的。
盛安夏死死抱住父母的遗像,双目空洞,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:
“我不要走,我要在这里陪着她们……”
裴叙白原本还想劝,可是管家却上前,小心翼翼提醒:
“周小姐说,您再不回去陪她产检,她就割腕自杀。”
裴叙白不耐挥手,看着一旁哭得泣不成声的盛安夏,心疼哄道:“夏夏,管家带你回家好不好?”
“等我回来,你怎么打我骂我,要什么补偿都行。”
听到“家”这个字,盛安夏终于抬眼看他,血红的眸子里都是对他的恨。
“那才不是我的家!”
“你要真想补偿,就放我走!”
哪怕听过无数遍,可再次听到,裴叙白的指尖还是狠狠一颤。
“只有这个,我绝不可能答应你。”
说完,对着旁边的保镖吩咐:“送夫人回去。”
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滚落,一滴一滴砸在地上。
她看着裴叙白决绝的背影,一字一句:“裴叙白,我最大的错误,就是爱上了你。”
“如果还有机会,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!”
裴叙白远去的背影踉跄了下,随即逃也似地离开。
接下来的几天,盛安夏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,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空壳,抱着那张全家的合照,一动不动。
哪怕周雪再作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