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裴叙白从医院醒来。

裴叙白的心冷到极致,想起晕倒前的那一幕,眼前止不住地发黑。

“太太呢?”

回答他的是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“裴总,火势太大,您冲进去的时候,夫人就已经……去了。”

‘去了’两字,如此刺耳。

门外传来,裴母抱着孩子哄的声音,和周雪交谈的嬉笑声。

没有人,在意盛安夏的死亡。

泪水从眼角滑下,他压下心中的被刀割一样的疼痛。

门被推开,周雪抱着孩子进来。

“叙白,这是我们的孩子。”

裴叙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,还是出神地坐在病床上,看着手中的婚戒出神。

那个曾经无比期待出生的孩子,现在却看起来,如此刺眼。

裴叙白眸子一沉,像猛兽要咬断猎物的脖子一样盯着她,冷声:“滚。”

周雪想起前天,裴叙白抛下她去找盛安夏,现在还为了盛安夏凶她,凭什么?

她不甘心。

她抱着孩子,不甘心地凑上前去,红着眼睛,柔声说道:“叙白哥哥,我知道盛安夏走了,你很伤心。”

“但你还有我和宝宝啊!”

“我和宝宝会代替盛姐姐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
说完,周雪把孩子往他怀里送了送。

她以为,裴叙白会和以前无数次一样,为了孩子心软。

可她不知道的是,从盛安夏死的那刻起,她和孩子,对于裴叙白都没有了意义。

裴叙白一把甩开她,丝毫不在意她和她怀里的孩子。

他用阴沉的眼光看向她:“叫你滚,听不见?”

又是这样!

泪水从周雪的眼眶中流下,不甘和怨毒的要充斥满了周雪的内心。

周雪还想说点什么,可裴叙白不想听了,让人把她和孩子丢了出去。

裴叙白猛地扒掉手上的针头:“我要去找夏夏!”

说完,就一个人冲出去,开车奔向他和夏夏曾经的别墅。

车上,已经是入冬的寒风刮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,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,感受不到一丝疼痛。

冷到刺骨的神情和泛红的眼眶出卖了男人。

急刹声停下,他和夏夏结婚以来开过无数遍的路,现在他居然有点不敢下车。

但最终他还是打开了车门下去。

曾经他和盛安夏爱的别墅,如今被烧得只剩下一具枯骨。

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的位置,把那焦黑的粉末放进一个漂亮的罐子里。

盛安夏那么爱漂亮,她肯定不喜欢装在一个丑丑的盒子中的。

泪水砸落在修长的手指上,裴叙白修长的身躯跪在颤抖地悲鸣着。

他空茫地听着旁边跟过来的管家处理着后事,填写死亡证明。

血红的印章盖上,裴叙白死死地抱着盛安夏的骨灰上车。

他呆坐着,怎么也不相信,昨天还静静坐在沙发上的老婆,怎么会变成冰冷冷的物件。

裴叙白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。

回到新置办的家中。

他有些孤寂地一个坐在卧室的地上。

四周一切都很新很新,除了手中抱着的骨灰盒,没有一点关于夏夏的东西了。

他把脸贴骨灰罐上,心痛到像是被一把斧头劈开了一样。

“老婆,你为什么要丢下我?”

“你不是说,要陪我一辈子的吗?”

“老婆,你别不要我……”

裴叙白就这样,抱着盛安夏的骨灰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