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好养病,暂时不用过?来。”她挑了挑眉,“以后少?不了的,全都是三品以上的勋贵,他们可不像柳中丞那般君子风度。”
说罢长公主摆了摆手,轻声说道:“回去?吧,好好休息。”
她让陆卿婵好好休息,自己的眉间?却带着少?许倦意。
在今朝做公主是很累的,尤其是做图谋帝位的长公主。
陆卿婵想到深宫里的那位幼帝,又想到太傅李岷和五月初封路的事?,总觉得朝局平静表象下潜藏着至深的暗流涌动。
长公主顿了顿,最后又说道:“若是含章殿有?哪里住着不舒服,记得跟嬷嬷说。”
她怀着少?许含糊的暗示,却更像是侥幸,侥幸柳乂没有?越过?礼仪的边限,侥幸陆卿婵听不懂她在说什么。
“我知道的,公主。”陆卿婵轻声说道。
天下没有?白?来的恩惠,陆卿婵并不怪长公主,因为即便对长公主而言,这也是她能做到的最好安排了。
但直到回去?含章殿,陆卿婵的心绪都还乱着。
她仰躺在床榻之中,觉得自己像是身处一张大?网之中,无法挣脱,也无处藏匿。
可现在这样到底是比以前?要好的。
临睡前?,陆卿婵握紧胸前?的游鱼玉佩,她久违地又想到了柳乂的长嫂,那个将游鱼玉佩赠予她的人?。
卢氏沉稳端庄,虽年纪已长,晚年又病重,但始终温和慈爱。
她模模糊糊地想到,如?果卢氏知道她将要做上公主少?师,会为她感到欣慰吗?
还是会感到难过?,她竟然和柳乂越走越远,如?今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疏离地步?
直到彻底陷入昏沉时,陆卿婵都还在想这个问题。
柳乂进殿时,她睡得正熟。
陆卿婵连睡眠的姿态都是中规中矩的,双手交叠在胸前?,似是握着什么东西。
柳乂静默地注视着她的睡颜,抬手轻轻地抚平她的眉头。
什么东西这么宝贵,连睡觉都要抓着?
他心神微动,指尖落在陆卿婵的手指上,想要掰开她的手。
这双细瘦的柔荑,此刻却格外坚定,纹丝不动。
柳乂更觉疑惑,究竟是什么东西?会让陆卿婵这般薄情的人?,如?此珍重地紧握在手心里?
会是那枚游鱼玉佩吗?
不对,她根本就不在乎那玉佩,连串起?来的红绳都粗糙又难看。
而且从不肯示人?,好像游鱼玉佩是什么见不得人?的物什。
但一股莫名的力量还是驱使着柳乂,让他想要掰开陆卿婵的手指,去?看看被她万般珍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。
他指尖轻挑,就快要掰开她的手指时,殿门被打开了。
长公主眉头紧紧地皱着,低声呵斥道:“柳乂,你想干什么?”
柳乂漠然地看了她一眼?,并不打算解释。
但他还是从内间?走了出来,柳乂轻声说道:“阿婵好不容易睡过?去?,别将她吵醒了。”
“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?”长公主指着他说道,“要是没有?你,陆卿婵每天都能睡得安安稳稳。”
柳乂缓步走出含章殿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这话我也送给公主。”
他一语成谶。
晚间?陆卿婵快要打算上床时,宫人?忽然说公主请她过?去?一趟。
陆卿婵满腹疑问,长公主这会儿不应当在宴席上吗?忽然请她过?去?干什么?
而且夜色已深,宴席应当也快结束了。
传话的侍从也不知内情,只说公主令她快些过?去?。
陆卿婵打着哈欠起?身更衣,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