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么止疼的药吗?”长公主蹙眉说道,“先让她服一些。”
陆卿婵的意识不是那么清醒,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,她才发?觉长公主和赵崇也在。
江医正犹豫地说道:“陆学士刚刚苏醒,若是服下止疼的药物,又该昏睡过去了。”
在诊治上,医官是有绝对的发?话权的。
可众人皆知长公主的脾性,饶是江医正也只?能委婉地劝阻。
侍女端来温热的淡茶,茶水清甜,消减了口中的苦意,浸润肺腑,连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。
饮下以后?,陆卿婵长舒出一口郁气,身上也觉得好转许多。
她轻声应道:“我没?事的,殿下,或许就是睡得太久了。”
江医正还是仔细地为陆卿婵号了脉,确定她的身子没?什么大碍以后?,众医官方才离开,只?留下两位御医在殿里当值。
长公主起身去看了眼方子,陆卿婵的跟前便只?剩下了赵崇。
他的眼底一片乌青,眼睛里也满是血丝。
赵崇攥着帕子来到陆卿婵的跟前,瞧那神情?好像是给她哭丧似的。
“卿婵,你可算醒了!”赵崇如同劫后?重生,感叹地说道,“你若是再不醒,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是好。”
他的这套说辞,陆卿婵已经听腻。
她环顾四周,隐约猜到这应是宫里的某处殿阁,却?还是没?想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。
陆卿婵低声问?询道:“我怎么在这里?”
赵崇还没?开口,长jsg公主便走回来了,她生得雍容华贵,美得极有冲击性,被那双丹凤眼扫过来时,陆卿婵的心?绪倏然乱了起来。
倒不是因?为畏惧长公主,而是因?为想到了柳乂的那双眼。
是他将她送到宫里来的吗?还是长公主强将她带走的?
长公主待赵崇向来没?有好脸色,想撵狗似的甩了下衣袖,冷声说道:“先去外间候着,这没?你说话的地方。”
赵崇好歹也是礼部侍郎,被她这样对待竟无丝毫怨色,恭顺地向长公主行?礼告退。
只?是他动作很快,像是生怕碍了长公主的眼。
陆卿婵冷眼看着,心?里却?没?什么情?绪。
长公主想给她出气,想表露对她的亲重,陆卿婵没?有拒绝的道理,这是她的直属上司,也是天下最尊贵的一位殿下。
赵崇出殿以后?,殿里只?余下长公主和几?位侍女。
陆卿婵看了会儿四周的景致,才想起这里是含章殿,是长公主幼时的住处,长公主偶然带她来过一次,因?是公主旧居,人也都是公主旧人。
据说,这殿里侍候的人比昭阳殿的还忠诚。
陆卿婵捧着杯盏,静静地喝着茶水。
长公主落座,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:“你可真是会给本宫找麻烦。”
“连柳乂也能招惹,还招惹到了那个地步。”长公主的语气带着些烦躁,“你是真嫌活着没?趣吗?”
听到柳乂的名讳从长公主的口中说出,陆卿婵还有些愣怔。
“承蒙公主厚爱。”她慢声说道,“卿婵与使君确为故交,只?是早就决裂,因?此先前才未告知公主。”
长公主扬声说道:“陆卿婵,你说的这个决裂是你自己单方面的,还是柳乂认了的?”
若是先前,陆卿婵还能义正言辞地说是后?者,但现今她还真有些不敢说。
柳乂的心?思太深太沉,也太晦暗。
他或许会放过她一次,但下次他若是打定主意要困着她,陆卿婵是没?有挣扎余地的,现今想想足腕上的冰冷触感,她还是觉得后?怕。
她需要长公主的保护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