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霄本?欲开口,撞上陆卿婵目光的刹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,他艰涩地说道:“姐姐好好休息,若是有事叫人传唤我一声就是。”
“好。”陆卿婵轻飘飘地说道。
那声音恍惚悠远,像是从水面的孤舟上传来。
陆霄胸腔猛地一滞,他又与陆卿婵院落中的侍女仔细吩咐过后,方?才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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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霄过去的时候,赵崇和杨氏正坐在花厅里,连陆玉竟然?也在。
陆玉与杨氏虽为?夫妻,但私下里是很少?会?面的,说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也不为?过。
赵崇整过仪容,不再那般颓唐难堪,发丝还有些微微湿润,他将昨夜的事以一种全然?不同的方?式,详细地讲予陆玉和杨氏。
赵崇面色沉重地说道:“都怪小婿,若是小婿提前?同卿婵讲过,她就不会?冒失地过来尚书府。”
他虽擅长这般,嘴上说着怪自?己的话,实则将罪由全推到旁人身上。
陆霄心头?当时就冒起灼灼的烈火,他没再注意仪容,大步上前?直接往赵崇的脸上掴了一巴掌。
他厉声说道:“你还好意思?说是我姐姐冒失,闯到尚书府?分?明是你将她送到了段明朔的跟前?!”
陆霄怒发冲冠,径直掐住了赵崇的脖颈。
他与陆卿婵生得很像,只是不那么内秀,略显张扬,但到底还是温和的,此刻这张俊秀年轻的脸庞青筋暴起,显得分?外狰狞。
不像个文臣,倒像是个杀夺的武将。
赵崇没想到陆霄会?突然?冲进来,刚刚还侃侃道来,此刻脖颈被人掐住,脸庞也涨得通红,他声音嘶哑地说道:“陆霄……先放开我……”
陆玉和杨氏也被吓了一跳,陆玉慌张地训斥道:“陆霄!快放开你姐夫!”
他年老体衰,已?经制止不了儿子?,高声唤护院进来,将陆霄和赵崇拉开。
赵崇大喘着气,陆玉边扶着他靠坐在软榻上,边不忘急声呵斥陆霄:“你这像什么样子?!这是你姐夫,又不是你的仇人!有什么误会?,说开就好,好端端的世家公子?,一言不合就与□□脚相向!”
杨氏也扶住了陆霄,执着帕子?擦拭着他的脸庞:“阿霄,你冷静些。”
陆霄面色阴沉,与陆卿婵如出一辙的点漆眸子?里燃着火焰。
“他就是我的仇人。”他声音冷厉地说道,“父亲,在我跟前?您就别再装了。”
陆霄死死地看向陆玉:“你自?始至终都知道赵崇是什么货色,却还是巴巴地将姐姐嫁予他,你从没考虑过姐姐的幸福,只一心盼着结亲能带来的权势利益。”
“张商在时你巴结张商,张商死后你攀附赵崇。”他说得愈发不客气,“父亲,若是张商当年向你讨要母亲,你是不是也会?高高兴兴地送上呢?”
此话一出,不仅是陆玉和赵崇,连杨氏的脸色也变了。
陆玉的面色铁青,撑在桌案上的手臂不断地颤抖着。
昔日?风流的陆郎,此刻气急败坏,没有半分?风度可言,他边执起手杖要打向陆霄,边声音尖刺地怒吼道:“你这不肖子?!说的是什么话!”
那手杖是用上好的黄杨木制成的,是陆玉去年生辰时赵崇赠予他的。
陆玉的腿脚其实很好,但这根手杖实在名贵,又能昭示女婿的孝顺,因此他常常带在身边。
就在手杖快要击中陆霄时,一双纤瘦的手臂挡在了他的身前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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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卿婵随意地披着件浅色的坠地长衫,衣带穿过盘扣,勾勒出腰肢的纤细,她的眸子?深黑,透着寒气。
陆玉猛地往回收力,狼狈地后退,坐倒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