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明知踏进了猎人的陷阱范围,又找不出破绽。
陆卿婵揉了揉额侧的穴位,缓慢地走进净房,水汽氤氲,她凝视着小腿上的指痕,脸颊“腾”地通红起来。
这痕印也太昭然了。
擦净身子以后,她红着脸给自己上药,抹了半晌才发觉这是柳乂给她的那支。
木匣的底部刻着的正是“柳”字。
陆卿婵的思绪又乱又杂,趁着双膝受伤的由头,她好好地睡了一觉,日上三竿时方才缓慢地起身。
但她还没休整多久,便有信笺呈了上来。
是宋国公夫人送来的。
陆卿婵有些讶然,崔五郎才拒了赵都师的婚,她突然来信做什么?
她执着裁刀,将信笺轻轻地打开。
瞧着竟像是宋国公夫人亲笔,还附有世子夫人郑遥知的笔迹,诚邀陆卿婵和小赵姑娘再度前往公府一叙。
她满头雾水地看信,瞥见“公主”的词句时,方才恍然大悟!
第十九章
陆卿婵传女使进来,急忙询问道:“公主是怎样摆平段明朔的事的?”
“夫人您别急,昨夜公主就传令段节使入宫了。”侍女笑说道,“似是仔细敲打了一番,现今都传开了,连那位常常弹劾公主的言官都说公主宅心仁厚。”
这样也好。
陆卿婵一听便知这是两人在做戏,但她却更放心了。
段明朔那样的人,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,王姨娘虽然姿容貌美,也没有貌美到能让段明朔和长公主对着干的程度。
“还有什么吗?”陆卿婵轻声问道。
她拨弄着垂落的发丝,未着脂粉和正装,神情疏懒又放松,竟难得流露出几分少女的姿态。
“还有就是夸耀夫人的。”侍女掩唇笑道,“说您是女君子,贤良淑德,深明大义,连长公主都被您引得不再跋扈。“
陆卿婵轻笑一声:“什么女君子?”
“女子就女子,君子就君子。”她慢声说道,“这称谓多奇怪呀,‘君子终日乾乾’,君子是道的化身,本就不分男女贵贱。”
侍女睁大了眼睛,说道:“夫人懂的真多。”
于女子而言,德行才为重,才学反倒是轻的。
北地高门多染胡俗,没这些讲究。
那时陆卿婵顽劣贪玩,柳乂常常会逼着她背书习字,就差代替先生打她手板了,她现今能将典籍背得烂熟,都是柳乂的功劳。
但陆氏却是在意的。
陆玉在陆卿婵小时就无意令她多读书,只一味地令她学仪礼与管家之道。
也不能说没派上用场,毕竟她嫁给赵崇以后,生活中便也只余下了这些。
陆卿婵意识到自己失言,将话题转了过去:“那千瓣莲仔细些养,先让花匠来看看。”
“夫人放心,”侍女朗声说道,“奴婢昨日就遣人寻了匠人。”
她的声音里透着快活,让陆卿婵也不禁露出笑意,她温婉地说道:“有劳你了。”
梳妆更衣过后,陆卿婵又用了午膳,饮过清茶方才去见王氏。
昨夜她睡得早,在路上听女使说才知王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赵都师和王姨娘都被训得不像样子,还下了禁足令。
连赵崇都在祠堂跪了许久,朝着父亲的像拜了又拜,王氏才允他出来。
陆玉升职并州刺史后,赵崇的父亲做过一段时日的并州别驾。
但陆卿婵却回想不起来那位老侯爷的模样,她总觉得赵家是王氏在当家,甚至赵崇本人也更信服母亲,鲜少会提起父亲。
王氏刚用过膳,见陆卿婵过来,放下瓷盅,将她迎到软榻上。
“你这腿脚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