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卿婵在此?刻如此?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,柳少臣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要去?做什么。
不是?为了?利益,不是?为了?声名。
柳少臣只是?想拉一拉这个将?要倾覆的国家,让它?不那么凶猛地坠入悬崖,也好护一护这座巨型车驾里的人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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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?教习她书法的老师,也是?在无声中教习她为人的老师。
柳少臣已许久没被人唤过这个称谓,他微怔了?片刻,浅笑着说道:“许久未见,还?有在习字吗?”
“自然?是?有的。”陆卿婵轻声说道,“不过卿婵如今惫懒许多,实在对不起老师的教导。”
两人在殿前闲叙了?一会儿,等到柳乂过来后方才一道向行宫中走去?。
西侧是?龙武军的军士,东侧是?河东军的军士。
一路走来,静默得异常。
和谈的约定才刚刚定下,此?时氛围仍有些紧张是?正常的。
况且,陆卿婵前不久才被绑架过。
这桩事此?刻能压得下去?,但绝不会这样揭过。
走进宫室前,柳乂轻扣住了?陆卿婵的手,低声说道:“晚间要吃烤肉吗?”
她面容沉静,心里却还?是?有些紧张的,思绪更是?有些纷乱。
被柳乂这样一打?岔,陆卿婵的心弦突然?放松下来。
“要吃的。”她压着声说道,“我还?想吃点冰酪。”
柳乂的眉心微蹙,捏了?捏她的掌心:“不成,天?已经?冷了?,还?吃冰酪会胃疼的。”
他转圜地说道:“吃甜酪吧,配上乳茶。”
“也行吧。”陆卿婵眨了?眨眼睛,“乳茶不要太甜,不然?该腻着了?。”
两人的对话稀松平常,但就是?有一种深深的默契与相得。
既像挚友,又像是?兄妹,更像是?璧人。
可在柳少臣看来,他们则像是?一对关系亲善的孩子,柳乂是?早熟的大?孩子,陆卿婵是?娇气?的小孩子。
他静静地听着,脸上也不由?地带上了?笑意。
感情真好,还?跟以前一模一样。
“进去?了?。”柳少臣温声说道,“待会儿再考虑吃什么。”
陆卿婵声音很低,可这廊道空旷,柳少臣又和他们离得很近,纵然?她再小声地说话,柳少臣也是?能听清的。
方才柳乂话太密,她都没有留意到此?事。
陆卿婵不禁有些不好意思。
柳乂倒是?神色如常,甚至在她想要移开手的时候直接便扣了?回来。
他低声说道:“又不是?上朝,何必讲究那般多。”
陆卿婵也不允他这样,她带着脾气?说道:“你是?怎么好意思说我骄纵的?你这才是?无理取闹。”
她将?手抽了?回来,两人十指分离的刹那,一阵风掀起了?殿阁的纱帘。
眉如柳叶,腮若桃李,一双明眸锐利细长,形似丹凤。
昭庆长公主依然?雍容华贵,宝相庄严,带着张扬又极具攻击性的美丽。
被那双眼看过来时,陆卿婵生出一种错觉,这里不是?京畿的行宫,而是?皇城里的昭阳殿。
她即刻就要入殿,去?给长公主讲习女四书。
周遭的风仿佛也凝滞了?,带着些吊诡的热意,一如那个混乱焦躁的五月。
长公主微微启唇,却没有立刻开口。
陆卿婵还?是?如以前那般,一身寻常的素色衣裙,唯有腰身被衣带勾勒得细瘦分明。
雪肤丹唇,容颜清婉。
当真是?跟画里走出的仕女一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