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让陆卿婵抬起头,郑重?地看向她。
“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软肋……”陆卿婵垂着眸子,声音有些?低弱,“总有人想拿我来威胁你……”
柳乂轻声说道:“但这不?是你的错,是想伤害你的人的错,更是我自己的错。”
“我不?施仁义,方才树敌无数。”他低声说道,“我自负傲慢,方才忽视危机。”
这样的道理,不?该由他来讲予陆卿婵的。
然而的确是当年的柳乂将陆卿婵养成了现今的模样。
她是他一手浇灌、栽培出来的花,是他让她成为了端庄的姑娘、贤淑的妻子。
彻底离开赵崇,让后者压在?她身上的枷锁逐渐消弭,然而前者仍然如影随形。
即便偶尔流露出少许的任性,但更多?时?候陆卿婵还是压抑、隐忍的。
柳乂轻声说道:“阿婵,你是我的软肋,却不?是我的附属品,更不?应因我的存在?抹杀自己的欲念与想法?。”
“你做任何事都不?必思及我。”他的情?绪微微波动,“你只须要快快乐乐地活着,做你自己就足够了。”
柳乂捏了捏陆卿婵的掌心,声音低缓:“多?想想你自己,好不?好?”
陆卿婵的眸里仍蕴着些?懵懂。
她不?是不?明白这些?道理,可经年养成的思维惯性并不?是那么好摆脱的。
为自己而活。
这个概念是有些?陌生的,摆脱赵崇后,她已经改变了很?多?。
但现今陆卿婵才渐渐地意?识到还有更多?无形的锁链,依然缠绕在?她的身上。
一圈一圈地盘旋着,让她无法?真正自由。
安冉昨日也是这样说的。
即便她被绑架拿来威胁柳乂又怎样呢?她人好好的才是最?重?要的。
政客间的争斗,与她是无关的,如何应对是柳乂该操心的事,好好地保护自己才是她该做的。
她是独立的个体,而非是拿来置换的器具。
陆卿婵很?轻声地应道:“好。”
她的眸光闪烁,似有灿阳在?其间映照生辉。
*
陆卿婵既已寻到,众人便再没?有在?此地继续逗留。
午间一过,柳乂就带着人离开了。
陆卿婵靠坐在?马车里裹着厚毯小睡,柳乂没?有打?扰她,在?另一侧翻看着文书。
现今长公主和张逢已经盯上她了,比起送她回晋阳,倒不?如继续带在?身边算了。
这是他给兄长回信时?写的缘由,不?过其间到底藏了多?少的私心,就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伊始时?陆卿婵睡得?还算安稳,可没?多?久她又蹙起了眉。
额前覆着层冷汗,手心也冰凉冰凉的,似是有些?不?舒服。
柳乂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,确定她没?有发热。
直到他想将陆卿婵抱起时?,她的唇间倏然溢出一声带着痛意?的闷哼,他才明白症结之?所在?。
她目光朦胧,眼里还带着水意?,似是还在?半梦半醒间。
当柳乂将她抱到腿上时?,陆卿婵倏然有些?慌乱。
她面色绯红地说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柳乂没?有回答,只是低声问道:“是不?是还不?舒服?”
这座车驾是临时?用的,并不?宽敞,甚至有些?狭小,陆卿婵想要挣扎,都寻不?到能挣扎的空间。
柳乂的手覆在?她的后腰上,轻轻地按了按。
陆卿婵受不?了这种姿势,更受不?了他突然的动作。
她忍不?住地发出一声低哼,这直接坐实了柳乂的猜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