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官迟疑地说道:“这是鸿门宴席, 您还是别过去了?吧。”
“姑娘, 这种?事本就是该由下面的人来?处理的。”他有些焦灼地说道, “哪有让您亲自去处理的道理?”
陆卿婵将那份文书叠起, 低声说道:“无妨的。”
她慢声说道:“我若是不去, 赵崇与薛氏只会将事情闹得更?大, 到四方诸侯都被牵扯进来?时,才是真的麻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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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卿婵的声音很?轻, 却又带着沉重的力量感。
“倒不如速战速决,”她的眸光微颤,“将此事彻底处理掉。”
适时云层滚动,泛起阵阵惊雷声。
“可是……”副官忧心忡忡地看向她,最终还是低下头, 没有再说什么。
陆卿婵静默地走出院落。
坐上?马车后, 她小憩了?许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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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听见外间的禅音时, 陆卿婵才拉开了?车帘。
她的手?指轻抚在胸前的游鱼玉佩上?,抬眸看向外间的景象。
不远处矗立着的是双塔的永祚寺, 两座高高的塔交相辉映,就像是铜镜内外的两道影子,又像是由同一个模具雕琢出的不同器具。
阴沉的天空下,琉璃瓦散发着异色的光芒。
是黯淡的,也是明丽的。
陆卿婵轻声念道:“君子万年?,永锡祚胤。”
她望着不远处的永祚寺,回想起的却是十余年?前第一次来?到永祚寺的情景。
彼时陆卿婵初到河东。
她虽然早就听闻永祚寺的盛名,但因为父亲忙于公务,过了?多日才有缘来?到这里?。
那时陆卿婵也是这样坐在马车上?,到了?地方后,柳乂将她从?车驾上?抱下来?,而后轻轻地牵着她的手?指,带着她一步步地走上?长?阶。
他平日觉得她麻烦娇气,可那几天她摔伤了?,他便一直牵着她抱着她。
即便是在外间在人前。
孩童时期的柳乂比现在要更?冰冷、漠然的多。
他是个很?不近人情的人,即便那时候他才不过八九岁。
陆卿婵年?岁小,并不知道柳乂是从?何处回来?的,更?不知道他回河东前经历过什么。
她只知道这个哥哥性子有些冷。
其实?直到现今,陆卿婵对当年?的事也没有过多的了?解。
她只清楚地记得,在走上?台阶的时候柳乂一直牵着她的手?。
小时候她贪玩,常常摔伤,柳乂虽然性子冷淡,却还是会轻柔地为她上?药。
直到七八岁的时候,陆卿婵摔伤,他还是会一直抱着她。
有时候陆卿婵也在想,如果?当年?不是赵崇为掩盖丑事强将她骗进门,她跟柳乂会不会比现在要幸福得多。
他们不会经历那般多的波折,也不会经历那痛苦的三年?。
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本就该是鸳鸯般的神仙眷侣。
纵然会有摩擦,也始终不会真正生分,更?不会闹得那般难看。
陆卿婵抚着玉佩,指尖摩挲着上?面的游鱼纹路,渐渐地阖上?了?眼。
此时想再多也无用。
即便她真的拥有千军万马,也总免不了?孤军奋战。
再说,她先?前早见过无数比这更?难办的困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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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卿婵到达官署的时候,里?里?外外已经挤满了?人。
不仅有无数的寻常百姓,还有河东的各路政要。
柳氏自然是可以遣人过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