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崇的后脑就?像被刀刃劈开的西瓜一样,露出血红血红的瓜瓤,只可惜溢出的是浓重的铁锈气,而非是瓜果的甘甜香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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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卿婵举着?香炉,低喘着?气。
她的脑中一片空白,连膝都是软的,耳边阵阵地轰鸣着?,什么也?听?不?见,什么也?看不?见。
“救……救……”赵崇的声音如?若游丝,又?像是坏掉的器械发出沙哑的声响。
血,都是血。
陆卿婵的唇颤动着?,恐惧是在?极度的快意后袭来的。
她杀人?了。
在?大?庭广众的佛寺里杀人?了。
居室内晦暗无光,唯有禅香和血气交织在?一起。
掌心黏腻,陆卿婵猛地低头去看,才发觉不?是冷汗,而是赵崇的血。
怎么办?若是旁人?知道了,会怎么看?
不?会有人?觉得是赵崇的错,他们?只会指责她谋杀亲夫。
柳氏家风清正,家规比之律法还要严苛百倍,若是让叔父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,他会怎么想?
陆卿婵心里的恐惧太甚,以至于当门被人?从外间强硬地破开时,她仍然没有反应过?来。
柳乂披着?光,容色肃穆地快步进入。
“阿婵!”他高声唤她。
柳乂不?是还在?jsg洛阳吗?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?这里?
陆卿婵的眼?眶泛红,心神亦是恍惚的,睫羽抖动着?,竟是无措地落下了泪水。
她的声音颤抖,有些茫然无助地说?道:“我……杀人?了。”
柳乂脱下外衣将陆卿婵紧紧地裹在?怀里,没有丝毫管顾地上的赵崇,只是将她径直抱了起来。
“没事了,阿婵。”他低声地哄她,“哥哥在?这里。”
陆卿婵的眼?睛仍是红的,她攀附上柳乂的脖颈,眼?泪不?住地往下掉。
“我害怕……”她声音细弱,又?很是低哑,“我害怕,哥哥……”
柳乂的指骨苍白,几乎泛着?些透明。
戾气尽数掩在?眸底,没有丝毫的倾泻。
他捂着?陆卿婵的眼?睛,将她从内间抱了出去,温声说?道:“没关系的,阿婵,你什么也?没有做错。”
“不?会有事的。”柳乂声音轻柔地说?道,“哥哥回来了,剩下的都交给我吧。”
他的手?指轻覆在?她的眼?上,好使她不?必被满地的血吓到,也?好使她不?必被他的脸色震骇到。
柳乂的容颜俊美,此刻却满是寒意,眼?底满是阴沉到骇然的狠戾。
原本寂静寻常的寺庙里已?被军士包围,近乎是有些森严与可怖,仿佛这里不?是佛门圣地,而是练兵的沙场,肃杀之气深重,浓郁到像是化不?开的一滩血。
阳春三月,风景正好。
连日光和风都是暖软的,但遗留在?寺庙里的独独余下死气。
穿过?长廊后,柳乂喂陆卿婵服下了一枚安神的药丸。
她茫然懵懂,但对他仍是充斥信任与依赖,什么都没问,咬着?他的指尖便将药服了下去。
指尖的那点温热,是柔软的,令人?魂牵梦绕的。
更是珍贵到不?能再珍贵的。
当柳乂一身玄衣地走至中庭的时候,寺庙里的所有管事都已?经跪在?了院中。
他轻柔地抱着?怀里的人?,声音却极是漠然:“再查,将所有涉事的人?都寻出来。”
陆卿婵的衣角微微泄出一抹白,还未落下,便被柳乂攥在?了掌心。
“查清楚,是谁将赵崇放进来的。”他轻声说?道,“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