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是迫于无奈,父亲。”她咬了咬下唇,“我是不能去岭南那种地方的,更是不能被流徙。”
王雪识哀哀地说道:“不止荒废了青春,出来也再?没有好人家?能看得?上了……”
她话里全是自己,不知?不觉地便暴露了真情。
王雪识自私寡义得?明明白白,反倒让王宣更为恼怒,亏他还原以为王雪识当年真有什?么苦衷,不得?已?才入了赵家?的门,没想到她是这般的表里如一!
王宣愠怒地说道:“别再?唤我父亲了,我没有你这样的女?儿!”
他重重地拂袖,王雪识没能紧抓住他的手,险些就摔在了地上。
她哭着说道:“父亲,您可千万不能不管我啊!”
王宣扬声唤侍从:“将她给我带走!”
跟着他的随从很快地走了上前,一左一右地架起王雪识,硬生生地将她拉开。
她的语气凄厉起来,声音也更加高昂:“王宣,你不能这样对我!我可是你的亲女?儿呀!”
王宣没有理会王雪识,但?侍从已?经领会了他的意?思?,用?帕子?紧紧地掩住了王雪识的嘴。
那帕子?也不知?道多久没有清洗过,带着股发酸的臭气。
王雪识几欲作呕,但?看见父亲歉然行礼的时候,她的心?才是真正冷了下来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侍卫众多,方才她一直没瞧见他们中还站着一个人。
那个人就好像被众星环绕的月亮一样,随意?地站在那里,就高贵美丽得?让人移不开眼,气度非凡,又带着些姑娘家?的和柔温婉。
就好像,就好像是陆卿婵!
王宣温声说道:“实在是对不住,王某教子?无方,让陆少师见了笑话。”
陆卿婵的神情沉静,就像是观了出戏,她轻声说道:“无妨,夜色已?深,长史?快些回去吧。”
她的声音多平淡啊,她的衣着多华贵啊!
王雪识只觉得?心?里在滴血,凭什?么陆卿婵就能过得?这般舒坦?
陆卿婵一个被夫家?休弃的下堂妻,竟能混得?这般体面,真跟个世家?小?姐一样。
王雪识本就红肿的眼睛,泛起了更红的光芒。
被万般疼宠,永远高高在上,这原本是她该拥有的人生!
王雪识越想越觉得?心?中痛苦,同样是家?道中落,凭什?么陆卿婵就能做妻,她就只能做妾?凭什?么陆卿婵就能在离开赵崇后活得?更好,她却没有人护佑?
眼见王宣离开后,陆卿婵在众人的扈从下淡然回身,王雪识心?中更是泛起了深恨。
要怪,还是要怪她嫁的男人不够好。
若是能攀附上柳氏,她亦能在河东横着走,何必看旁人的脸色!
恰在这时,柳宁慢步走了过来。
他握着手杖,步履轻缓,令侍从将鹤氅递给陆卿婵,温声说道:“方才忘了叮嘱你,晚间冷了,多加件衣吧。”
这鹤氅是纯新的,但?熏染的香却是柳乂惯来爱用?的。
他不知?道何时制了一批衣物,尺码虽截然不同,款式和料子?却是一样的,像是生怕旁人看了不知?道他们二?人是爱侣。
陆卿婵系上鹤氅的缨带,笑着说道:“多谢叔父。”
柳宁和蔼地说道:“不知?你还记得?吗?你叔母也喜欢你这样穿。”
“她总说你生得?白净,所以要多穿深衣。”他目光温和,“原先她最爱给你制衣裳,还想过要给你做嫁衣呢。”
卢氏十分疼爱陆卿婵,有了好的布料,总要先将陆卿婵叫过去,问她想穿什?么新裙子?。
一说起卢氏,陆卿婵和柳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