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瑟和鸣,鹣鲽情?深。
一个是太后近臣,一个深受长公主信重。
先前夫妻二人因战乱流散,赵崇很是绝望,差些就要?以身犯险,那等深情?不知惹了多少闺中少女?落泪。
后来虽然?有传言,两人早已和离,却也没太多人当真。
现在想来,这其间的?内情?还真不少!
但副官们并没有表露太多,只是安静地收整文书?,跟着柳乂去书?阁。
柳乂轻声解释道:“她睡醒不见人会闹脾气。”
“下次若是有要?紧事,”他继续说道,“让王若直接开书?阁。”
两人的?举止亲密,但亲耳听到这等低柔细语,副官们还是极为惊愕,连为首的?杜副官都睁大了眼睛。
柳乂的?神情?倒是平静,他漫不经心地走进书?阁。
走在后面?的?林副官忽然?发觉,门前挂着一盏小?灯。
看起?来花里胡哨的?,一点也不像使君会用的?,却被很仔细地用银杆挂着,又仔细地加了灯罩。
他踉跄了一下,旋即想到了王若之前说的?话。
王若近来不知道遇了什么?事,总是愁眉苦脸,动不动就要?感叹:“就没见过这么?难伺候的?祖宗!”
琐碎的?蛛丝马迹连在一起?,在刹那间变得?清晰起?来。
夺人之妻,金屋藏娇,什么?古怪的?词汇都蹦出?来了。
林副官擦了擦汗,再也不敢多想。
*
柳乂带人离开后,陆卿婵又睡了许久,她醒来的?时候方才知道他已经出?府了。
他虽然?不说,但她依然?是能感觉到气氛的?紧张。
定然?是又出?事了。
只是不知道是京城那边,还是段明朔那边。
陆卿婵站在桌案前,执着毛笔写字,她还在抄《尚书?》。
抄着抄着,她又想起?了五经博士韩让。
那时陆卿婵给长公主讲《女?尚书?》,韩让给长公主讲《尚书?》。
他们两个人讲得?都不好,她是因为没有看过、没有学过。
直到太后让陆卿婵讲的?前一日,她才急匆匆地遣人去书?斋买书?,才头一回打?开这传闻中的?《女?四书?》。
韩让讲不好则是因为他自有观点,不愿因循守旧,更不愿顺着长公主的?心意?来。
长公主爱听杀伐,他偏要?jsg讲仁政。
因此韩让一直没有升官,做了许多年的?五经博士。
陆卿婵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?想起?这些旧事,她只是有些莫名的?心慌。
昭阳殿走水的?那夜亦是如此,这种慌乱是发自心底的?。
没有缘由,也没有例证。
她将笔搁置在桌案上,靠坐在檀木椅里,向小?蕴说道:“让王若过来。”
陆卿婵的?姿态有些萎靡,气势却凌厉了起?来。
小?蕴愣了愣,差些没有适应过来。
她下意?识地在想,姑娘是怎么?发现她和王若有勾结的??
陆卿婵掩住面?容,慢慢地向后倚靠:“快些。”
小?蕴正色应下:“是,姑娘。”
王若过来的?时候便有预感,柳乂将京兆的?事给瞒下来了。
陆卿婵难得?休息两日,身子?又还没好转多久,使君自然?不想让政事扰了她的?心情?。
但她这般敏锐,怎么?能轻易瞒得?过?
陆卿婵的?手肘撑着扶椅,静默地看向王若:“是京兆出?事了吗?”
王若方才还在心中编排措辞,想着要?怎样将陆卿婵哄骗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