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对?话很寻常,但?其间?蕴着的亲昵和熟稔却叫人无法忽视,若是?生人见了,只怕还会将?他们当?做一对?兄妹。
王若站在不远处,看着他们二人缓步走?向宅邸,心中莫名?地平静下?来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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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来?不觉得有哪家的贵女能够配得上柳乂,更别说是?一个甘愿接受娇养的下?堂妻。
说的难听些,跟外室也没什么分别。
即便知晓她是?公?主少师陆卿婵,王若仍没对?她生出多少好感。
一个名?号而已,再高能高得过河东节度使?
但?不知为何,此时见到陆卿婵不再那?般排斥柳乂,他忽然觉得有些放心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不管怎样,使君喜欢就是?最重?要的。
至于柳乂是?何时起的心思,是?否插手陆卿婵曾经的婚姻,都不是?要紧事?。
赵崇表现得再情深似海又?怎样?
现今在陆卿婵身边的是?他们使君,他就算再长袖善舞,这人也是?夺不回的。
更何况,两人早已和离,赵崇那?宠妾还有了身孕。
王若的眉眼微动,视线又?落在了陆卿婵的身上。
相处得久了,王若才发觉她的性子是?有些顽劣的,跟小孩子似的。
尤其是?在柳乂目光未及之处。
此时柳乂不过问询了侍卫几句话,她便要踩在花坛的边沿,要去勾枝条上的雪花。
瓷砖干燥时是?很经得起踩的,可下?过雪后无比湿滑。
陆卿婵只要稍一打滑,就会从花坛上坠下?来?。
王若瞳孔紧缩,快步上前,扬声向嬷嬷说道:“快将?姑娘抱下?来?!”
他上辈子是?做了什么错事?,才摊上这么个祖宗?
陆卿婵本来?站得稳稳的,被他抬声这么一吓,方才有些失去平衡。
柳乂正在与人商谈,见到她站在高处时,他的脸色瞬时冷了下?来?。
他快步走?到陆卿婵的身边,攥住她的腰身,直接将?她从高处抱了下?来?。
她的手上还捧着枝头的雪,指尖被冻得通红。
“我就看看。”陆卿婵细声说道,“不会有事?的。”
柳乂脸色微沉,却到底没能说出责怪的话,只是?低声说道:“让旁人去取就是?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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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握住陆卿婵的手,将?她的指尖拢在掌心。
等到侍女将?手炉递过来?时,柳乂方才松手。
陆卿婵捧着手炉,慢慢地跟着他往内间?走?去,雪花摇曳着往下?坠落,靴子踩在雪地上时,会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响声。
她小时候喜欢踩雪,总要绕着院落,踩出各种奇异的形状。
但?地上滑,不能走?得太快,柳乂那?时便常常要拽住她的手。
如今兜兜转转过了许多年,扣住她手腕的人还是?他。
外面的风雪大,走?到内间?时,陆卿婵白皙的脸庞已经泛起红来?,跟她方才冻得通红的手指一样。
侍女端来?暖身的姜汤,将?晚膳也一并摆了上来?。
柳乂替陆卿婵解下?披风,她将?外衣也顺势脱下?,宁愿披着薄毯,也懒得再多穿几件厚重?的衣物。
好在屋内温暖,门?窗也一直紧闭着。
姜汤有些热,陆卿婵捧着瓷碗,轻轻地吹着气,等到她开始喝的时候,唇还是?被烫到了。
本就嫣红的唇微微肿起,显得更加饱满,就像是?熟透的果实。
她喝得更慢,也更小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