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?此刻向来沉稳冷淡的人?,声音也会微微扬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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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,陆卿婵就苏醒了。
睡了足足的一觉后浑身舒畅,没有一处是不?舒服的。
她抬手摸了下额头,额前冰凉,身子也不?再虚软,甚至隐隐有些康健起来的征兆。
柳乂原本想送她过去的,但?军中?急务太多,天?光未曾破晓时,他便先赶去了北郊。
陆卿婵没想到,送她去官署的任务竟落到了王若的身上。
柳乂还是不?放心段明朔,给她拨了些侍卫过去,王若解释道:“姑娘不?必忧心,这?些人?本就是护卫府邸的。”
“嗯。”陆卿婵点点头。
“你?看着安排吧,”她慢声说道,“这?些事不?必全报给我的。”
王若眉眼带笑,却微微有些僵硬。
“是。”他沉声说道。
小蕴看得想笑,但?又不?敢明目张胆地笑,只得借着给陆卿婵递手炉的空隙,掩住唇片刻。
“姑娘,您若是缺什么物什,给府邸传一声信就是。”她眉眼灵动,闪着光亮,“到时奴亲自给您送去。”
陆卿婵捧着手炉,微微颔首。
她多日没有出过门,这?时才知道柳乂的府邸离河南府的官署并不?是太远。
王若随着陆卿婵一道进?去,她虽然体弱,但?身上并没有药气,反倒带着淡淡的香气。
有些疏冷,就像是柳乂衣上常用的熏香。
这?香气很淡漠,非得是离得近了才能闻嗅到。
再一瞧陆卿婵身上大氅,果然与柳乂那件是匹配的,只是要小上两三?个尺码。
可王若分明记得,这?是早先便制出来的!
使君到底是何时动的心思?
王若微微睁大眼睛,颇有些错愕,他正想说些什么时,便瞧见了缓步走来的张逢。
张逢早已知悉陆卿婵要回来的事,这?些天?的事太多,他的鬓边斑驳,眉眼间的沧桑更重?。
“身子好些了吗?”张逢轻声问道。
陆卿婵缓声说道:“好多了,张府尹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张逢低声重?复了两遍,“官署的事不?用忧虑太多,我看了你?昨日处理的文书,都写得很好。”
“我们这?样多人?,这?样多官吏,都还康健着。”他带着淡笑说道,“总不?能让你?一个病人?来挑大梁。”
陆卿婵也笑着说道:“我身子既然已经好转,就没有再闲居在府邸里的道理。”
她神情温婉,言辞却很坚定。
“况且,卿婵也想为平叛出一份力。”陆卿婵和柔地说道,“等到还朝时,也好向公主复命。”
张逢面带愁容,声音却很宽和:“你?能有这?份心,就是很好的了。”
“近来公主那边可不?容易,消息还断了两天?。”张逢说着便将文书打开了,“过些天?,指不?定又要艰难起来。”
成卷的文书轻轻摊开,露出清晰的黑色字迹。
陆卿婵向王若示意了一下,便将他无情地赶走了。
上午的事务并不?多,她跟着张逢出席过一次会议后,便对近来的事有了更详尽的认知。
午间的时候,她去官舍看了看。
独立的小宅院虽然不?大,但?一个人?居着也颇为舒适。
王若提前带人?将东西都细细地打点了一番,他这?人?有些怪,但?在内务方面的确天?赋异禀。
饶是陆卿婵管了三?年侯府的事务,也有些叹服。
她昨夜睡得足,午间只在官署休息了片刻,便继续跟着张逢出席下午的会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