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?么一个温婉的姑娘,却会在?他跟前表露出尖锐的情绪。
当真如此讨厌他?
“真不明白,你绑架她做什么。”陆卿婵抚平袖上?的褶皱,“你稍递给她封书信,不就了当。”
她低嘲地说道:“这?是什么情趣吗?”
段明朔的身子向后倚靠,他脸上?没有?被讽刺的不快,反倒慢声?说道:“比起?我,你还是先?担心一下自己吧,陆少师。”
“你昏迷了多久,”他脸上?带着笑意,满是计谋得逞的戏谑,“你那丈夫就在?外间等了多久。”
那是纯粹的、不含杂质的恶意。
陆卿婵的手倏然一顿,她摸了摸领口,游鱼玉佩的红绳仍系在?脖颈上?。
“所以你其实是想报复我吗?”她掀开锦被,站起?身来,“因为?我先?前不肯被你肆意欺辱,还是因为?我不愿给你写文书?”
陆卿婵的眸子是深黑色的,背着光的时候更如点漆。
没有?情绪,也没有?光亮能够透进去。
就好像有?人将她的心魂蚕食过?一遍。
段明朔微微抬头,冷淡地说道:“是又如何?”
如果此时有?一面镜子,陆卿婵和段明朔便能发觉,他们两人的神情相似到可怖,是惊人的别无二致!
“那你可就用错了法子。”陆卿婵舒快地说道,“我与赵崇,从来就是各取所需。”
她jsg的眸光冷得出奇,“说是夫妻一场,实则全无半分恩情。”
说完陆卿婵便再没理会段明朔,披上?外衣后便起?身离开。
段明朔望着她的背影,眼底依然是一片寒冰。
*
赵崇似是当真在?外间侯了一夜,那双眼睛通红,满是血丝。
“卿婵……”他颤声?唤道。
赵崇的步履有?些踉跄,他张开双臂,似是想要揽住陆卿婵,她却只是避开了他。
他的关切是如此真情实意,她仍是漠然拒绝。
但此刻更令赵崇心神大乱的不是陆卿婵的态度,而是她腕间那抹隐晦的红痕。
他满腹的疑惑都在?走上?马车后爆发了,赵崇扯住陆卿婵的衣袖,哑着声?说道:“卿婵,你跟我说说,到底发生什么了?”
陆卿婵不喜被男子触碰,看他的目光像是在?看什么脏东西。
“王雪识没有?告诉你吗?”她愠怒地说道,“你母亲见到我们二人遇困,将她说成是侯府夫人,任由我被人绑架。”
“从前赵都师常觉得,我不拿你们当家人。”陆卿婵冷声?说道,“可是你们呢?纵然对待同僚,也不该这?般无情吧。”
她厉声?说道:“若是绑架我的人不是段明朔,你觉得我现在?还有?活路吗?”
陆卿婵的胸膛剧烈地起?伏着,她的情绪也烧了起?来。
“我被人下了迷药,刚刚才苏醒。”她深吸了一口气,“你说发生了什么?”
等到赵崇偏过?头,咳出一口血的时候,陆卿婵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。
有?什么糟糕的、晦暗的东西,在?她的心底不断地蔓延开来。
她的情绪不对,或者说她的情绪一直不对。
长公?主送陆卿婵来洛阳的初衷,是希望她能忘却在?京兆发生的不快。
可到了东都以后,她的情绪并没有?好转,而是像被硬生生地压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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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期堆积在?她心底的东西,自始至终都没有?消失,反倒如潮水般逐渐地涌起?,又颇类似这?混乱的时局,只须一颗火星就能彻底灼烧起?来。
赵崇用帕子掩住唇,低声?地咳嗽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