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是凭长公?主?近臣这个身份,就有的是人想娶陆卿婵,若是长公?主?执意要她再嫁,依陆卿婵那个性子,大?抵也不会太抗拒。
可现今两人同进同出,陆卿婵竟和赵崇连丝毫的肢体接触都未有,真是怪异至极!
见赵崇久久不语,王氏便明白是什么情况。
“你?心里莫不是还挂念着你?王表妹?”王氏恨铁不成?钢地说道。
谁知赵崇竟很快地反驳道:“不是,母亲。”
对王姨娘,他现今是没有一丝留恋了。
赵崇甚至觉得诡谲,他从前为何会对她情根深种到那种程度!
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。
王姨娘是对他有恩情,但他的报恩绝对是足够的,单是费尽心思保住她的性命,让她不必流徙岭南这一条,就对得起她当年的恩情。
哪知她竟如此贪婪、如此得寸进尺?竟妄想踩着他攀附段明朔!
还是卿婵这样的贤淑妻子值得他去爱。
一想到当年她曾那般深爱他,他却只是一味地伤害她,赵崇就觉得要悔恨地呕出血来。
“卿婵她不喜与男子接触。”赵崇颇有些难以?启齿地说道,“从前我为她撩发,她都不允我碰到她的脸颊。”
王氏的脸色微变,却还是向赵崇安抚地说道:“你?慢慢地来,别跟个毛头?小子似的急躁。”
这孩子的性子还跟儿时那般,瞧着颇能?处事?,实则始终带着点优柔。
“夫妻之间?,也须徐徐图之。”王氏过?来人般地说道,“先前你?那般拒她,卿婵自然心里委屈得紧,方才会拒你?的。”
赵崇恍然大?悟,他蓦地想起新婚夜的事?。
那时陆卿婵身着嫁衣,坐在红帐里,脸颊羞涩地等待他掀开?盖头?。
那声柔柔的“郎君”唤到了他的心坎里,可那时他心里只有王姨娘,从未珍视过?妻子。
独守空房的那一夜,卿婵的心里该是有多绝望!
她心心念念的夫君,竟早就有了爱慕之人,那外室还已然有了身孕,娶她回来就不过?是为掩盖丑事?……
即便做着尊贵的侯府夫人又如何?
陆卿婵的心底始终是空的,早被这日复一日的无望生?活磨得没了希冀。
“娘,你?说得对。”赵崇忽然振作起来,“我还是得多想些法?子。”
见他兴致冲冲地离开?,王氏也可算松了口气。
在她看来,这房是无论如何都要圆的,现今可以?来软的,若是陆卿婵还不肯,她也有的是法?子。
王氏摸了摸腕上的佛珠,这是她离开?京兆前特地去寺里求来的,还开?过?光。
赵崇如今仕途不顺,又无叔伯能?照拂,情场上还被陆卿婵白般刁难。
她求这佛珠,不过?是为求个心安。
没成?想常常握在手中,竟还真有些滋味。
望佛祖在天有灵,能?多多护佑赵崇一二,看他整日在陆卿婵面?前这般做小伏低,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也难过?。
*
转眼就到了八月,金桂飘香,再过?不久就是中秋。
这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,陆卿婵从府衙离开?的时候,张逢问道:“少师中秋可有出游的打算?须批个长假吗?”
“不用了,府尹。”陆卿婵轻声说道,“难得有空闲,卿婵还是多看些书?吧,省的下次去官学讲习时再闹笑话。”
她说的是上次休沐时的事?。
陆卿婵去官学讲《尚书?》,误将一个简单典故讲得极是繁杂,学生?皆叹服于她的学识,竟站起身来拊掌。
事?后她才发觉是讲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