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”的一声,佛珠坠地。

方梨抬眸的瞬间,就看见站在门边,被人搀扶着的傅寒洲。

傅寒洲全听见了。

他快死了,方梨与他何干。

甚至拒绝再来看自己一眼。

不管旁人说的再多,远不如自己亲耳听见的伤人心。

傅寒洲脸色瞬间惨白,仅仅只是站立着,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。

在心尖的疼痛再次翻涌。

傅寒洲猛地吐出一口血,耳边是陈院和佣人的惊呼。

他们手忙脚乱的把傅寒洲扶到一边的沙发上。

其他的人都在忙乱着,每个人都在担忧傅寒洲的身体。

只有方梨一人,安然的坐在屋内,不曾踏出去半分。

不管方遭多慌乱,方梨只静坐如山,好似浑然不与她相关。

傅寒洲的眼神,隔着来往的人,定定锁在方梨身上。

可却只能看见她冷漠的侧脸。

她甚至,都懒得多看他一眼。

傅寒洲的眼,渐渐痛到泛红。

此刻,傅寒洲才彻底明白,方梨眼底心底再也没有他了。

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下去。

不管他对方梨再好,再努力,他们两人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
傅寒洲就这样望着方梨的侧脸,意识逐渐模糊,陷入了昏迷。

方梨听见佣人跟陈院说,傅寒洲昏死过去。

这才转过脸,遥遥瞥了一眼。

她看着他病的奄奄一息躺在那里,仅仅十日,傅寒洲就显出病弱之态。

他衣前的血迹,刺痛了方梨的眼。

方梨如触电般避开,不愿再看。

她不要再为傅寒洲担忧半分,他们早就不该有交集的。

陈院在一旁瞥见她的漠不关心,都为傅寒洲感到不值。

方梨根本不知道,傅寒洲放弃了什么。

那可是能救命的药,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让给了方梨。

可他得了傅寒洲的嘱咐,他不能开口多说。

陈院只专心照看起傅寒洲的病势,在他的努力下,傅寒洲两日后又清醒了过来。

他一睁开眼,就朝着房内看了一遍。

陈院见他这样,叹息一声道:“别看了,从你住进这间房后,方梨就换了一间,她再没进来过。”

傅寒洲眼底迅速黯淡下来,他猛地一阵剧烈咳嗽,吐出了一口浓黑的血。

看见这口黑血,陈院的脸色也变了。

咳血就代表着,毒已经入了肌理肺腑。

傅寒洲怔怔望着掌心的血,淡淡开口问:“我还有多少日子?”

陈院不忍撇开脸,红着眼眶道:“一月左右。”

傅寒洲喃喃重复了一遍。

一月,也足够了!

他强撑着身子,招来心腹,细细的交待起后事。

不让他跟两个老人家说。

翌日,他请求方梨陪他去荒山一趟。

这次方梨居然答应了。

一路上,他心里有些忐忑,但他想起曾经的誓言。

他还欠她一场告白,一直以来,都是她追着他跑。

下了车,他牵起方梨的手,两人并肩而立。

一步步朝着荒山曾经他们相遇的那间小破屋走去。

可是在快到的时候,方梨却停下了步伐,怎么也不再往前走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