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不是错觉。从科学的角度来讲,自己铁定是没有桃子味的。任何人都没提过这种事。现在结合这个情况下,只有江心白这么说,那当然更不能仅仅是个巧合吧?

……他已经把自己认出来了?!

杨突然打了个激冷,呼吸凌乱起来。不可能!首先这太不科学了。只凭十年前的味道认定是同一个人也太扯淡了。再说他如果认出来也没拿打火机和我相认啊。

……因为我不是“爷爷”?

对,记忆中,“恩人”应该是个声音沙哑的爷爷,而不是23岁的青年。

杨广生想到这,慌乱平复了一些。他很庆幸这个阴差阳错的年龄差,让自己这件“侥幸”被戳破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。

像小白这样,反复说起“桃子味”,可能只是因为他记住了自己说那三个字,因为当时他唯一能努力记住的,就是恩人的味道和这三个字。

在小白拖着疼痛的伤腿反复深化对恩人的记忆,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日子时,自己正当对方是个可以充当自己谈资的小骗子,语调讥讽地侃侃而谈吧。

杨广生的心脏像被用一种很钝的史前工具钻挖出一个血洞。他突然身体遭不住了,把脑袋搁在桌子上,忧伤地看着厨房的方向。

江心白端着鸡蛋羹走进来,看见比刚才精气神还差劲的杨广生,吓了一跳:“杨广生!你还行吗?你怎么这样了?”

“饿……饿得吧。”杨广生抖动眼皮,结巴着回答,“我从你那个地三鲜之后就发烧了一直晕着,都没好好吃过饭。”

他看起来过于委屈可怜了。江感到无话可说:“那你不在家好好吃饭跑过来干什么。”

“我要看着你吃。看不见你什么也吃不下去。”他眼珠子粘在小白身上说。

江心白把隔热垫子铺好,然后把鸡蛋羹和粥放在上面,又转身快步走去厨房。这回拿了勺子筷子,还有一碟小咸菜,一盘火腿肠。

他把食物摆在杨广生面前,自己坐在桌子对面。

“凑合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