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多看了几眼这个时常在传闻里出现的生生集团太子爷。大概是坐了一夜火车赶路的缘故,和印象里那个光鲜轻浮的富二代略有出入,但依然也难以泯然众人之间。

又走了一会儿,他在病房的走廊前停下了,看着杨广生:“34病房,你去吧,没什么事我先回家睡一觉。有事再招呼我都行。”

杨广生用力抱了他一下,拍拍他的后背。

“哥,谢谢了。这个恩情我肯定会记好,回头咱们再联系。”

男人也回拍他:“别这么客气,邵斌我们都多少年了。有事说话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老板,我送送他。”邵斌说。杨广生点点头,给了他一个眼神,邵斌领会了,转身和他战友俩人搭着背走了。

杨广生快步往走廊里走去。迎面走来两个护士,一胖一瘦,胖一点的推着早餐车。

瘦护士:“缝完了?”

胖护士:“嗯。挺长呢,从这儿一直到这儿。”她伸手,从侧脸颊到脖子上比划了一下。

瘦护士轻呼一声:“哎呀,那不就毁容了嘛。怎么那么倒霉呢。”

胖护士一摆手:“倒霉?差点割到颈动脉上去哎,就差一点!比起没命,留个疤还算啥啊,运气很好了啦。”

杨广生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脚步踌躇了一下,紧接着又加快了步伐,来到了34的门口。

他探头往里看。

江心白靠坐在病床上,胳膊上连着个点滴瓶。他的脑袋和侧脸缠绕着层层的纱布。手也是,脚也是。但他的眼睛在冬日清晨带着寒意的晦暗里正闪闪发光,盯着中年女护工手里的那碗病号粥。

“姨,你喂快点。”江心白脸不能动,只有上下两片嘴唇动,说话听起来有种咬牙切齿的可笑。

女护工无语:“急啥呢,一碗都你的又没人抢。这不是怕你烫吗?你脸又不能动,不晾一晾不把你嘴烫坏喽?”

“没事。我不怕烫。”他把脑袋凑过去叼勺子。

“我的妈呀你小心点伤口!”

女护工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青年“吸溜”一声把勺子里的烫粥喝掉,然后表情痛苦地呼吸着,吐出热气。

杨广生看着他,感觉这一夜被撕扯得失去了方向的时间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流动。

“小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