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喝酒了？”我皱眉问。

“喝了。”他打了个酒嗝，声音断断续续从电话那头传过来，“喝酒壮胆干正事……”

我一听，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。

“不是还没到时间吗？”

离我们约定的死亡计划，明明还有一个星期。

七天后，他先死，等我处理完后事，紧跟着他离开。

“我等不到计划那天了。”沈珩的声音混着风声有些听不清，“我想趁着今天天时地利人和，死了算了。”

“贺寒，我本来想见邵紫莹最后一面，好歹一起生活了三年，在床上也磨合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……我多少有些舍不得她……”

“可是她不接我的电话，一直陪在徐昭临身边……”

“三年啊……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……”

“可她还是好讨厌我……”

“邵紫莹那个混蛋，为什么一通电话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……今天是徐昭临的生日，那我就让这一天变成沈珩的忌日，让邵紫莹终生难忘！”

沈珩说了好多，东拉西扯，语无伦次。

但我听懂了，他想在今天晚上离开，他想见邵紫莹最后一面，甚至只想在死前听听她的声音。

可是我不愿意。

我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的死亡，他不可以这样突然袭击。

我抓着手机从床上翻身起来，疯了般往门外跑。

“沈珩你在哪里？我陪你一起，你等等我好不好？”

第5章

“贺寒……”沈珩不接我的话，自顾自地说着。

“跳楼死会很丑，你一定得让殡仪师给我画个漂亮的妆，还要换上罗塔家今年的新款西装。”

“我不要衣冠冢，也不要睡在冰冷的陵园。你把我的骨灰洒在黄河吧，我想流入大海，让邵紫莹这辈子都找不到我。”

沈珩说的话我都明白，他埋在心底的遗憾和痛我也清楚。

我浑身发抖，但还是拼命维持着冷静哄他。

“我全都答应你，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？我想来陪你。”

“不好，我不想让你害怕……”

对面没了声音，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耳鸣的电流声。

明明电流声很轻，我却觉得被他电到胆颤心慌。

我很慌，慌到腿软，但还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他。

“贺寒，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。”

这是沈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砰！”

帝豪华庭公寓前，我见到了沈珩。

他从24楼一跃而落，头朝下，碎了一地。

沈珩死在了我的脚边。

像折翼的鸟，由天空坠入大地，满目所映皆是鲜红。

我无措地跪在他尸体旁，泣不成声。

虽然我清楚知道，我们会在21世纪的世界再次重逢见面。

我不想哭，也不想难过。

可我高估了自己，也低估了他在我生命里的意义。

穿书这三年，他是我唯一的依靠，也是彼此相互救赎的力量。

“沈珩……沈珩……”

我被警察扶起来，带到了警车上。

去医院太平间的路上，我用沈珩的手机不停地给邵紫莹打电话。

从无人接通，到响起冰冷的男声：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

沈珩说过，今天是徐昭临的生日。

邵紫莹会一直陪在那个男人身边，没有人能在这天从男主身边抢走她。

我擦掉眼角的泪，放下手机，跟着警察一路去了太平间。

“你是死者什么人？”警察问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