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只行李袋都来不及使用,就又被装进了后车箱。

其中有一只行李袋的拉链没拉好,一瓶野营防身喷雾滚了出来,落进车箱看不见的地方。

无人在意。

如果舒婳还在的话,他就会记得包里装了喷雾。

赵笈在病房里躺了两天,大病一场。

他的免疫力极具下降,病情恢复得很慢。

他嗜睡,经常梦见舒婳。

梦里的他一开始很漫不经心,像是在对她说,我知道你想玩什么花样,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样糊弄我欺骗我。

后来,事情就像一架失控的马车,奔向他从未设想过的终点。

她骗他的方法很拙劣,他又不舍得和她吵架,生怕将感情弄得太俗气。

他们就开始做爱,不清不楚地做爱,无休无止地做爱。

人的三观五感或许可以分为两种,可以主动拒绝的,和不可以拒绝的。

她的身体好像永远不会拒绝他,但是她的灵魂会从而延伸出一种湿紧的酸涩,自下而上刺进他的骨髓里。

他把她撞开,像是在滋润一朵花。

绽放得太浓烈了,花瓣四散纷飞,化成雨落下。

忽然骤醒。

他的眼神惊乱,最后落在病床上的一条披肩那里,才勉强找到平衡点。

赵笈的呼吸很久才平复下来。

入目所及处,只有冷冰冰的凉。

他好像就这么失去了舒婳。

几天过去,舒婳的行踪依然没有线索。

他逐渐意识到,舒婳一直都是个很聪明的女人,连逃离他这件事都是有预谋的。

先是拙劣地寻求邻居帮助,虚晃一枪骗过他,让他以为她就次放弃收心了,再提议去农场摘草莓,趁着地广人稀没有监控,往山里一钻就没了影。

什么都没给他留下。

赵笈悲伤地想。

舒婳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吗?

宝心拿到草莓篮子的那一刻,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。

草莓是舒婳亲手摘的,但是舒婳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。

顾硅催她把草莓放进冰箱里保存好,等赵笈出院,肯定会想看看这篮草莓。

“可是放在冰箱里也会坏啊,慢慢蔫掉……”

宝心支吾着道。

顾硅问了一下赵笈的意思,然后跟她说:“那就放冰柜。“

“可是…水果放冰柜里再拿出来就没有味道了。”

宝心又说。

冰箱的无能表现,显然触到了赵笈的霉头。

弃呜嗣罢就嗣弃罢.罢

顾硅当天就带人把冰箱换掉了,换成市面上保鲜功能最好的冰箱。

然后,才把菜篮子连带着草莓全一起放进去。

宝心吃过晚饭后就被带去了医院。

一起带给赵笈看的,还有舒婳离开前接触过的所有物品。

赵笈让保镖在隔壁病房套问宝心的话,务必要套出来舒婳逃跑的线索。

宝心一问三不知,甚至都不知道舒婳是在农场跑了的,还是听保镖说了具体位置以后,突然就哭出了声。

那一片地方,前年出过好几次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。

保镖们面面相觑,谁都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这话转告给赵笈。

现在找不到舒婳的人,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。

没有消息,就是最好的消息。

赵笈夜不能寐,也不能从宝心那里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,只能去翻看舒婳留下的物件。

她常看的几本书就摆在他的床头,其中有一本叫《调香原料整理》,是他曾经送给她的春宫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