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都烂在了心底,他神色柔和了些许,轻声问道:“儿臣瞧母皇面色不佳,都是那二贼所害,如今宵小伏诛,天子便可安心了,继续在别宫养病也未尝不可。”
女皇闻言神色不动,她心性坚忍,不至于为两个男宠伤心,淡淡扫视过太子,才发现当年那清俊秀美的少年已经成长了独当一面的男人,青年神色温柔,有松柏之姿,清越如梅花初绽,光彩照人,玄甲银带,钩戈玉剑,又有着战场上生死锤炼出来的坚毅肃杀,不由得赞了一句:“封疆乃是吾家玉树,皇族子弟,无一人堪比,朕有子如此,也算对得起先祖了。”
太子僵在原地,他茕茕独行这许多年,与母亲的关系也沦落到不死不休的程度,竟在这时得了如此赞扬,心中一酸,上前一步,跪坐了女皇面前,说道:“儿臣请陛下退位,于别宫休养,此后奉养,陛下不必挂心。”
“你是个好孩子。”女皇轻轻摸过圆润的肚子,将桌上暖好的梅酒饮了下去,低下眼说道:“我却不是好母亲,如今肚里这个也得陪我这任性的母亲去了。”
女皇难得如此温柔,景封疆甚至对那未出世的孩子有些嫉妒,为了这个孩子,女皇甚至打算杀了他。然而女皇话中有话,他连忙拿起酒壶查看,还未察觉异样,就看见女皇唇边冒出一道血线,心中一惊,问道:“母亲为何要服鸩酒?”
女皇脸色越发惨白,影影绰绰,艳丽却充满了死气,她虚弱的说道:“朕少年受伤,如今旧伤复发,本就年命不永,这孩子不过是绮梦一场,万万活不下来,你也不必自责了,只对外宣称朕早被佞臣毒杀,藏尸于别宫,不要背上弑君弑母的名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