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钧行给诊室中的狗挨个添过食和水后，坐在了沙发上。

面前两杯热茶，热气袅袅上升，与屋外细细雨丝将人的心染成潮湿的一片。

秦雨瑶吹好出来时，便看见的是这样的景象。

上次未发现，江钧行似乎瘦了不少，侧脸的线条凌厉，静静看着窗外的身影单薄而坚定。

仿佛历经千帆的沧桑老人，身上带着莫名的沉静内敛。

秦雨瑶神色一动，心口猛地传来一阵悸动，又迅速收起神色，坐在了他对面。

“我们谈谈。”江钧行先开了口，“我不会跟你回去，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。”

秦雨瑶看着他决绝的眼眸，心中一颤，垂头似是笑了笑，说：“我就知道……”

她早有预料，江钧行一旦断，便会断得一干二净，绝不给她挽回的余地，自然也不会跟她回去。

“你知道？”江钧行一愣。

“是，”秦雨瑶仰头，唇角勾起一个轻笑，“所以我申请了病休。”

第17章

江钧行眼眸一缩，有些奇怪地看向她。

她不是和乔晚丰一起去了西北军区，怎么还病休？

如果不能将江钧行追回，那她再不甘也要放弃了。

“当年的话让你误会了，是我不对。”秦雨瑶抿了抿唇。

本是申请调来东南军区，但首长不放人，只给了她三个月的病休。

三个月，也是她的期限。

秦雨瑶定了心神继续说：“乔晚丰自请调去了西北军区，我只是顺路开会，刚好和他一天出发。”

江钧行神色一怔。

秦雨瑶接着道：“还有麒麟……当时我的判断与乔晚丰的判断一致，于是收到乔晚丰的求救后，便带着所有人去救了他，当时你还没有求救。”

“我留下命令说后续支援到了先去救援你，却没想到那车路上出了问题，来得迟了，我再返回来去找你时，便听见了那一声爆炸。”

她脸色歉疚，定定看着江钧行：“这些年，我欠你一个正式道歉……”

秦雨瑶缓缓站起，对江钧行弯下腰，深深鞠了一躬：“对不起。”

面前热茶已凉，淡淡泛起涟漪，像是江钧行的心情。

他心中五味杂陈，波澜不断，一直被掩在心底的疤又被人揭开，血淋淋得一片。
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呢……”江钧行脸色惨白，嘴唇颤抖，声音哽咽。

“麒麟已经死了，一切都回不去了。”

秦雨瑶心中一怔，猛地抬头看向江钧行：“我们……”

入目却是江钧行的泪眼。

像是屋外不会停歇的雨幕般，将一切阴湿酸涩的情绪都勾起，在秦雨瑶心上留下经久不息的涟漪。

“没有我们。”喉头的哽咽和酸涩再压不住。

“错了就是错了，你的歉意不会唤回麒麟的命，我也不会原谅你。”

江钧行闭上眼，心中的恨意又席卷而来，化为汹涌的浪将他淹没。

“我知道你不会立刻原谅我。”秦雨瑶声音很急切，“我愿意等，也愿意弥补，只要你……”

“不可能！”江钧行厉声打断，声音尖锐又狠厉，直直刺中秦雨瑶的心。

“秦雨瑶，你凭什么觉得能弥补我？又凭什么觉得能等到我原谅你的那一天？”

江钧行绝望看着秦雨瑶：“我不需要你的补偿，也不会原谅你。”

这话声嘶力竭，仿佛带着深沉的绝望。

秦雨瑶一时吃不准他是愤怒，还是真的这样觉得，只能神色复杂看着他，说不出一句话。

江钧行却不再看秦雨瑶，直接打开诊所的门。
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