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叹一声,谢朝渊将他揽入怀。
谢朝泠的眼睫动了动,始终没有抬手。
“跟我走吧。”谢朝渊又一次说。
“我能跟你去哪里?”谢朝泠终于找回声音,理智跟着回笼,“你在骗我,你只是想将我关起来,你根本没处可去。”
谢朝渊一声闷哼,垂了手。
他的人早退到几十步开外的林子边上,在他抱住谢朝泠时就已背过身去,所以没有看到谢朝渊一侧肩膀上突然插.进的刀。
谢朝渊低头,左侧肩膀上插着昔日他送给谢朝泠的那把短刀,那里已经鲜血淋漓。
谢朝泠一咬牙,再将刀抽出,后退两步,眸光闪烁:“是你逼我的。”
谢朝渊依旧低着头,手捂在伤口处,一手都是血,眼底情绪晦暗不明。
谢朝泠快速往后退,那几匹马就在溪水边,他拉过其一,在谢朝渊出声之前动作迅速地翻身上马,最后回头看了谢朝渊一眼,抽动马鞭纵马疾驰而去。
那边的兵丁听到声响错愕回头,见谢朝渊手捂着滴血的肩膀已跪蹲地上,大惊之下冲上去,有人上马去追,有人甚至已抬手搭上臂上的弩。
就要放矢,被谢朝渊厉声呵止:“住手!”
谢朝泠纵马很快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。
两刻钟后,追上去的人去而复返,跪地请罪:“太子殿下的马出了山林上了官道,我们不敢再追……”
谢朝渊狠狠闭眼。
功亏一篑。
“太子哥哥要么杀了我,否则一定还会有下一次。”
谢朝泠一路纵马狂奔往京城方向回去,快看到城门时才停下,抽出那把已经染血的短刀,摸上自己跳得极快的心口,再往上几寸。
在恪王府那段时日他闲暇时看过几本医书,大约知道要怎么避开要害,于是咬紧牙关,不再犹豫地刺进去半个刀头再抽出。
带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,谢朝泠忍痛咬牙,将刀收回袖中,拉马冲向城门。
最终连人带马倒在城门前,很快有兵丁闻声上来查看,谢朝泠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,艰难吐出声音:“孤是皇太子,在山道上遇上官兵行刺,叫萧衍绩来。”
话说完,他眼皮耷拉下,昏迷失去了意识。
再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,谢朝泠浑浑噩噩睁开眼,身子稍一动便一阵钻心地疼,迷糊中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,有人轻声喊“太子殿下醒了”,立刻有太医上前来。
“太子殿下这伤口不算深,虽然血流得多些,好在没有伤到要害,处理得也及时,如今已经止血上药了,一会儿再服下内服的药,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无虞。”
太医说话时谢朝泠已逐渐清醒过来,面前大多是生面孔,为首的便是那位被乾明帝钦点领外城卫军的萧王世子萧衍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