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盲目地纠结很久后,外面天色渐渐沉下去,天边泛起了橙红晚霞,余光透射到屋子里,江逢心的影子在它面前缩成一团,显得滑稽又孤独。

他闭了闭眼睛,深吸了口气,站起来去厕所冲了把脸,然后拿着手机,披上厚外套出了门。

从海苑到街区的路上他一直在翻手机里的照片,大多数是他拍的闻天,侧脸或者正脸,合照时大多数都是自己主动,闻天站在身后,偶尔看到也只是笑笑。

从里面挑选了几张单独放到一个相册,他的指尖被冻到发红。

“就印这几张?都要多大的?”

“5寸的。”

和那张照片是一样大的。

“有没有相框?”

“有,在那边,自己选吧。”

都弄好,江逢心从店里出来,相框装进包里,相片攥在手上。

指尖掐着相片,用力到留下痕迹,照片一角都皱掉了,和他现在的眉头一样。

他现在看着照片,总是控制不住地在想,各种想法弄得他头痛欲裂。

顺着路回去,对穿过脖子的风还是有些知觉,往上拉了下拉链,脸就被冻得更冷。

他好像走了很久才到了家门口,进楼后站在电梯口,有不自觉地发呆,察觉到有人揽住他肩膀时不明显地抖了下。

“这就吓到了?”

闻天身上很冷,带着寒气,可能是只在西装外套了件大衣的缘故。

“嗯,吓了一跳。”江逢心低着头,听到叮的一声,说,“电梯到了。”

手还被另一只手拉着,闻天也没顾及旁人,把人拉了进去,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刻低下头亲江逢心冻得很凉的嘴唇。

“干什么去了?也没戴围巾,冷不冷?”

“去印照片了,”像是无事发生,江逢心说,“你记得以前咱们在商场里拍的情侣照吗?”

他捕捉到闻天很短暂的怔愣,只觉得心被狠狠揪住,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,微微动了下嘴角,扯出一个不明显的笑来。

“我把它印出来了。”

“是这张?旁边还有图案,会不会太幼稚?”

江逢心听他这样说,无奈道:“正式照的除了结婚证上面的就是这个了。”

闻天似乎没捕捉到他语气里的失望,没在意地笑笑,抱着人说:“那以后再拍。”

到家里,他去冲澡,等出来一看,床头、电视柜旁,还有墙上的置物架旁都摆上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合照,在原地站着,看到照片只觉得都没什么印象。

他走过去抱住只穿了件睡袍的江逢心,问他怎么忽然要挂照片。

江逢心靠在闻天怀里,说:“你都没发现这里都没有我们的照片吗?”没等到闻天回答,江逢心又说,“你知道吗,今天我做的那个项目很不顺利,因为有一部分涉及到金融的知识我都不会,可是过些日子就要交了,给那个叫容曜的学长。”

他听到闻天很平常地“嗯”了一声作为回应。

“你认识那个学长吗?”江逢心转过头看他,那种眼神让闻天忽然有些心虚。

“不怎么认识,你怎么忽然这样问?”闻天拉着他到书房门口,江逢心的脚步顿了下,还是跟他进去了。

“我不会啊,”他声音很低落,“别人都会,我不会,这样我很着急啊,”他看着闻天,眼睛似乎有些湿润,“你真的不认识他吗?可以帮我和他说说好话吗?或者让他帮我补习下……”

闻天把他抱到自己腿上,很熟练地抚背:“我真的不认识,或许以前见过,但是不熟,你如果不会,我可以来教你。”

他说得很诚恳,语气和表情都看不出破绽,就像那张照片根本不存在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