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逢心以前和他总有说不完的话,可现在他不愿意说了,即使难过也是安静的。

按照医生的说法,闻天很早就催江逢心去睡觉,自己在格栅另一侧办公,等到很晚时才小心翼翼躺到床上,却还是把人吵醒,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他。

江逢心湿漉漉的眼睛很像小动物,闻天没忍住和他亲昵了一会儿,又看到对方不自觉地皱起眉却没反抗。

过了又一会儿,江逢心忽然问他:“我算是在赎罪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两年前,你让我在你身边赎江家的罪,”江逢心慢慢地说,“江家做错了很多吧。”

他怔住。

那句气急之下的话他自己都还没有记得这么清楚,可江逢心不肯往下说,他却知道江逢心那么委屈。

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,可两年来最痛苦的似乎是江逢心本人。

闻天久久不语,江逢心能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些,似乎是很怕他会走的样子。

“你没有错,”低沉的声音响起,但语气不算太过平静,闻天说,“应该赎罪的人是我。”

第61章

在来到南市的第一年,江逢心就意识到钱是个很好的东西。

所以因为没有钱,他吃了很多苦头,住不起以前看作平常的vip病房,用不起药,也找不到宽敞宜居的房子。

叶知柏的帮助并不包括经济,并且不能说是帮助,更像是交易。

被闻天带回来的好处很多,起码他不用发愁随时会死在出租屋里或者自己工作的岗位上。

也不用再吃那些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副作用的药。

对于闻天要做什么,在做什么,还会做什么,江逢心不知道,也不关心,态度接近于漠然。

所以即使闻天知道江逢心在身边也依旧不放心,担心他会死是其一,其二是江逢心对他的态度总是让他觉得只要自己一转身他就能走掉。

医生,保姆和工作全部转移到了海苑,不计成本和别人的看法,闻天的这些做法早就让闻磬不满,饭桌上差点摔了饭碗,但闻天始终冷静又执拗,礼貌地擦了擦手以后告辞离开。

再次去检查的时候,医生说江逢心的病情在可控范围内,相对于上次来说是好的。

这次回去,闻天准许他吃了炸鸡和肉松小贝,但江逢心也只是尝了几口就吃不下了。

这次出门,江逢心披了件外衫,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入秋了,路边的叶子不见黄,但天气爽朗,偶尔吹过的风里带着丝丝的凉,吹得人舒服的同时又有些冷,于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。

闻天立刻把他带回了车上。

“外面很舒服,”江逢心不满,“我很久没出来了。”

“等做完手术,随便你怎么出来都可以。”闻天要给他扣上衣扣,“现在不能感冒。”

江逢心本来要自己系,听到这句话以后又停住了动作,然后一路上没有说什么。

每次去医院的日子他的心情都会比平时好一点,因为可以出门,可以看到久违的阳光和人群,所以愿意让闻天拉他的手或者亲他。

但今天江逢心显然有些反常。

回到家,闻天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。

江逢心摇头,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。

直到晚上,闻天在睡梦里听到一声抽噎,转头看到身边被子下随声音而起伏的小小身体,心一下子被揪住了。

如果不是江逢心哭,闻天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。

“闻天,我会不会死?”

这种还没有大面积普及的手术操作难度不同寻常,这些都是闻天没有告诉过江逢心的。

但江逢心似乎都能感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