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了,见她不接,公孙三娘不解道:“怎么了?我瞧着是个岑字啊。难道送错了?”
公孙三娘陆陆续续也跟着阿囡学了些字, 只是没什么底气。
岑开致捏着信怔了一会, 见她拆信, 公孙三娘灯笼提高了些。
晚风吹得发动裙动,只有这烛光包在灯笼里,稳稳不晃。
岑开致借着这朦胧的灯光,一目十行的看完了,她闭了闭有些发酸的眼睛,对公孙三娘道:“我娘的信。”
公孙三娘恍然,以她的性子不会多问,只道:“咱们进去吧。”
岑开致同公孙三娘上好了门板,将前头的灯笼拿到后院来挂好。院里还热闹呢,阿囡坐在檐下看书,阿娣挨在她边上舂茶,原本两人边上就一盏小油灯,多了灯笼,顿时明亮不少。
乔阿姐还在腌肉,差不多弄妥当了,将肉倒进桶,吊进井中,荷叶虚掩上井口。
钱阿姥正坐在小矮几上苦恼,苦瓜结的太多,这几日又没太阳不好晒干了存放,岑开致的做法是好吃,可惜又是冰又是蜜,本钱太高,就算是留几个在藤上晒黄了皮,留着一肚子赤胆红籽,酿苦成甜,阿囡倒是高兴了,可她哪吃得了那么好些?
这件事叫阿姥很是烦扰,扭脸瞧见岑开致正垂眸看着阿囡递过来的账册,眼神虚飘飘的,不知在想什么。
钱阿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,只觉凉凉的,不似喝了酒那样发烫。
岑开致转过脸笑,“怎么了阿姥?”
“今日没喝酒?”钱阿姥道。
岑开致摇摇头,道:“酒易致梦,不喝了。”
钱阿姥觉得她好像有点不高兴,问:“同江大人吵嘴了?”
岑开致轻笑,“我俩什么时候吵过嘴?”
钱阿姥笑皱一张老脸,道:“这倒是。那可是乏了?”
岑开致没说话,望着屋檐下的雨帘出神,雨小了些,落下来慢了些,像一副断了又未断的珠帘。
“阿姥,你说我阿娘这年岁产子,是否凶险?”岑开致卷起账本,她根本无心在看。
钱阿姥盼着岑开致顺顺当当的成婚生子,就如盼着自己的亲闺女亲孙女是一样的,听得她这样问,心头一跳,暗道:“果然又是这个娘有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