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时律将苏若兰从医院接回了家。

家里冷锅冷灶,没有一丝过年的喜气。

看着冷清的屋子,和没人照顾的苏若兰,宋时律生出一股愧疚。

他先扶着苏若兰在床上躺下,盖好被子。

然后他才开始收拾屋子,生火烧水,屋里渐渐有了一丝暖意。

家里水缸空了,宋时律拎起水桶,准备去大院的水井打水。

他刚走到水井旁,就遇到了串门子回家的周大嘴。

周大嘴一见他,眼睛亮了亮。

“哎哟,宋营长,你可回来了!”

她嗓门不小,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。

宋时律刚搬来不久,对大院里的人不算熟悉。

但他认得周大嘴,她是周副团长的爱人。知道她是个嘴碎的人,不太愿意和她说话。

以前周副团比他低级,他不理就不理了。现在他比周副团低一级。

他不得不点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。

“周嫂。”

他放下水桶,开始摇动辘轳。

周大嘴凑近几步,目光在他额头的纱布上转了一圈。

“宋营长这是出任务伤着了?刚回来就干活?你媳妇可真不知道心疼人儿……啊,不好意思啊,你爱人好像也不舒服?”

“恩。”宋时律寡言地应了一声,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。

但周大嘴的外号可不是白取的,她不会因为宋时律的冷漠态度就退缩。

她又往宋时律跟前凑了凑,“说起来,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门口,可瞧见你爱人了。”

宋时律摇辘轳的手微微一顿,井绳摩擦着辘轳,发出吱呀的声响。

“我当时看到她的时候,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,捂着肚子喊疼呢!哎哟,可把我担心坏了!”

宋时律提起一桶水,往家走,“我爱人现在没什么大碍,医生说多休息就好。”

周大嘴拍了拍胸口,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当时可真是多亏了一位热心的男同志,一直扶着小苏,忙前忙后的,把她送到医院。要不是他,小苏一个人可怎么办哟。”

宋时律拎起水桶的动作,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。

周大嘴像是没察觉,继续兴致勃勃地打听。

“唉,宋营长,那位男同志是谁啊?瞧着面生,不像咱们大院的,那人是谁啊?”

宋时律拎着沉甸甸的水桶,随口应道:“可能是我爱人单位的领导。”

周大嘴撇了撇嘴,咕哝,“什么领导这么关心下属啊?这除夕夜的,不在家和亲人守岁,特意跑到女下属家里去?”

她看了宋时律一眼,“宋营长啊,虽然你忙着任务,可也得多关心关心家里人。”

宋时律回到家,将水倒进缸里。

水烧开了,他给苏若兰倒了杯热水,让她捧在手里,暖手。

苏若兰捧着水杯,看着他紧绷的侧脸,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
“时律,你怎么了?”

宋时律想了一下,周大嘴的嘴巴碎,她今天说的那些碎嘴子的话,应该很快传开,她应该避一避。

“你身体不舒服,要不就安心休息一阵,工作的事先放放。”

苏若兰一听这话,猛地坐直了身体,水杯里的水都因为她动作太大晃了出来。

“怎么了?为什么突然让我休息?”

宋时律看着她,她反应这么大,反而引人怀疑。

苏若兰咬着唇,握紧茶缸,不出声。

宋时律软了语气,“我只是看你身体好像有点吃不消。”

其实她进医院,他也很着急,真怕她有什么万一。

苏若兰冤死了,黄主任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