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月宁也像苏同志这样,他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。

宋母见状,脸上露出嗔怪的表情,“哎哟,若兰就是懂事!还叫什么伯母和宋团,现在也该改口了!”

苏若兰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,她垂下眼睑,声音细若蚊蚋,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。

“妈。”

“哎!”

宋母应得那叫一个响亮。

气氛被这么一带,又活跃起来。

周围的宾客见状,纷纷举杯起哄。

“哎呀,新媳妇改口了!”

“宋团长、苏同志,百年好合啊!”

“快,喝了这杯改口茶,不,改口酒!”

一时间,觥筹交错,笑语喧然,方才那点尴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冲散了。

宋母瞥向程月宁那边,这边的动静,能让整个国营饭店的人都听到,程月宁肯定也能听到。

但程月宁一点反应都没有,把头探向沈鹤之那边,专注地和他凑在一起,看着他的笔记。

宋母不乐意地冷了一下脸,心里暗骂程月宁真不知检点,和一个陌生男人靠的那么近!

苏若兰柔声开口,声音里带着新婚妻子的娇羞与体贴。

“时律。”

宋时律仿佛没听见,还一直看着程月宁。

气氛又有一瞬间的凝滞,其他人又低头吃饭,不说话。

苏若兰深吸一口气,笑着对宋时律说道:“这么巧,月宁也来了,我们要不要过去敬杯酒?”

宋时律的目光从程月宁与沈鹤之专注交谈的侧影上收回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他不想让沈鹤之和程月宁靠得那样近,他想去破坏掉他们的约会。

“好。”

苏若兰唇角的笑意加深,眼中闪过一丝得色。

她主动挽上宋时律的胳膊,姿态亲昵,仿佛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
宋时律眼里只有程月宁,配合着苏若兰的步调,两人一同走向程月宁和沈鹤之所在的那张餐桌。

周围宾客的目光,若有似无地跟随着他们。

苏若兰弯着嘴角,她即将要在程月宁面前,展示她的胜利成果了!

两人走到桌前,“程同志,这么巧,你也来了。”

程月宁听到她的声音,她的视线才从沈鹤之的笔记本上抬起,平静地看向他们。

苏若兰从兜里拿出一包包装鲜艳的喜糖。

她将喜糖递向程月宁,声音甜得几乎要溢出蜜来,“我和时律今天结婚,这是我们的喜糖,请你吃一颗,也沾沾我们的喜气。”

她故意咬重“我和时律”和“我们的婚礼”,眼底深处,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与挑衅。

这样的目光,程月宁前世看了不知多少次。

她已经不在意宋时律这个人了,更不可能在意苏若兰的挑衅。

她反而很高兴,带着满满诚意地道谢:“恭喜。”

恭喜苏若兰走进宋家的大坑,喜提操不完的心,擦不完的屁股,收拾不完的烂摊子。

不过,她没有伸手去接那包刻意递过来的喜糖。

因为晦气。

苏若兰听着程月宁祝福的语气真切,这让她的炫耀,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无处着力。

这不应该是程月宁该有的反应。

她不该是愤怒,不甘,或者至少是失落吗?

随即,苏若兰就想明白了,程月宁是强言欢笑,她一定嫉妒死自己成为团长夫人!

但怕输,不肯承认罢了!

她这不是打听到他们的婚礼在国营饭店办,上赶着找个人来,故意给自己添堵吗?

这就是不甘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