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东在医院又养了两天,第三天他被父母接回沪市的别墅。祁卫走的第二天,阎东就摸清了状况,他趁父母回家休息时喊来了杨凯文,从祁卫联系到杨凯文那一刻到后面的事,大大小小他都问清楚了,杨凯文支支吾吾说出阎母打了祁卫一耳光的事情后,阎东心疼了好一阵,祁卫从小就听话,祁母说过,祁卫从小到大,她和祁卫爸爸没动过祁卫一根手指头。他不想等着祁卫回来了,只他想回去南城,去安慰他和他道歉。但阎东心里明白,这回的事不是他偷跑回去就能解决,得过且过的。

从前他没让父母和祁卫见过面,他觉得总归是自己的人生,任何事情他自己决定了,大可以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,这个别人也包括自己的父母。但这次不同,他病倒在沪市,当着父母的面被推进急诊室,他阎东再没心没肺也能明白些父母的担忧,还有祁卫,他本就心思重,决定和自己在一起都花了很久去考虑权衡,这一次别提又会多添多少小心思。他知道有些问题不能再逃避了。

“明天开车送我回南城。”阎东倚在床边对杨凯文说,在沙发上坐着的杨凯文被他一句话吓得一蹦三丈高,几乎就要破口大骂!“你不要命了啊,祖宗!你现在得静养,你说你这刚输完液,你回南城干嘛?”

阎东没看他,沉默着盯着窗外的树木,他的手机和证件不在房间里,想要回南城就只有通过杨凯文,“我跟家里说好,没事,我回南城养着一样。”“屁!你爸妈能让吗?他们巴不得你永远不要再去南城,你和祁卫立马分手!”

一句话喊出来,杨凯文愣了一秒,转身就抽了自己几个嘴巴,他有点心虚地看着阎东,观察他的脸色,但阎东只是沉默着,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,他转回头看着杨凯文,眼神里有杨凯文陌生又熟悉的神情,跟杨凯文上高中逃学去网吧让杨凯文给老师打掩护的时候特像,可怜又带着些威胁。

“我只是想看看祁卫怎么想,我这次来沪市之前,他前一天参加了一个酒局,帮我把工作的事解决了,我忙着照顾他,给忘了,你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,现在被我爸妈关在家里。”说到这,阎东自嘲般地笑了一声,这一声听在杨凯文耳朵里可不只是阎东在说自己有多可怜,而是在说你杨凯文有多可恨,你要是不打这一通电话,那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?!杨凯文真服了,自己帮人,还把自己诓里头去了。

他感觉阎东眼圈都快红了,赶忙在阎东继续说下去时打断,“行行行,你先跟叔叔阿姨说好,我明天来接你。”杨凯文觉得自己真是作孽,尤其是看着阎东很快情绪平复的样子,就知道自己绝对上当了。他看着阎东输了液也没什么精神的模样,心里祈祷明天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。

但怕什么来什么,他能信了阎东的鬼话他才是个傻子,阎东根本不是从大门走出来的,又特么是从上次逃跑那个小阳台蹦下来的,杨凯文坐在车上看得一清二楚,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,上次好好一个人从那蹦下来把脚扭了,这会儿伤口还没好呢,再蹦出个好歹来!他憋着那一口气,眼见着阎东从阳台跳了下来,扑通一声砸到地上,心才算跟着落了地。

至于嘛!至于嘛!为了一个男人,为了一段什么狗屁爱情至于嘛!

他一路沉默着开着车,不时回头看一眼躺在后座的阎东,他脸色煞白的,看得杨凯文鼻头一酸,他和阎东从生下来就在一块玩,阎东家里管得多,他从没见过阎东对什么东西过于执着,阎东是最能权衡利弊的,但碰见祁卫就跟失心疯了一样,全世界都可以不要了,就要那么一个男人。

杨凯文抬手蹭了一下眼泪,他盯着前车的尾灯,问阎东,“东子,这男人咱能不能不要了啊?我给你换一个,换个叔叔阿姨满意的。”阎东笑了笑,觉得杨凯文也快被他逼疯了,他换了一个姿势躺着,伤口有些疼,他出了不少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