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看了一眼血泊中的我,脸上闪过一丝犹豫。

但他迎上萧亦白冰冷的目光,立刻低下头。

他打开医药箱,小心翼翼地给慕晚晴手腕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红痕消毒、上药。

整个过程,萧亦白寸步不离地守着。

仿佛慕晚晴受了什么致命的重伤。

而我,这个真正需要急救的人,被他们彻底无视。

我躺在那里,像一滩不会动的垃圾。

原来,心死透了,就不会再感觉到痛。
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从口袋里摸出手机。

屏幕上沾了血,变得很滑。

我试了好几次,才成功解锁。

我拨通了自家司机的电话,那个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王叔。

电话很快被接通。

“小姐?”

我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。

“王叔......救我......”

“我在家......快来......”

说完这句话,我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
再醒来时,人已经在医院里。

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
王叔守在我的床边,眼睛通红。

见我醒来,他激动地站了起来。

“小姐,你终于醒了!”

我动了动嘴唇,嗓子干得冒烟。

“孩子......”

王叔的表情瞬间变得悲痛,他别过脸,不敢看我。
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,他摘下口罩,神情沉痛。

“对不起,萧太太。”

“孩子......没能保住。”

“你失血过多,送来得太晚了,再晚半小时,你也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
意料之中的答案。

我没有哭,甚至连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。

我看着医生,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
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,解脱的笑。

我轻声对他说:“谢谢您。”

医生和王叔都愣住了,他们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。

医生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。

“身体的伤好治,心里的伤......姑娘,你还年轻,以后要好好爱自己。”

好好爱自己。

这五个字,让我鼻子一酸。

但我忍住了,没有让眼泪掉下来。

我平静地躺在病床上,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
那个孩子的意外到来,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。

现在,他的意外离σσψ去,却成了我挣脱牢笼的钥匙。

他带走了我身为谢语冰,对丈夫萧亦白最后的一丝留恋。

他终结了我作为妻子,对这段婚姻最后的一点幻想。

现在,我和萧亦白之间,最后一丝关联,也彻底断了。

我,了无牵挂。

住院的三天里。

我的手机安静得像一块砖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