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逮过老鼠,更没逮过黄鼠狼,我不会啊……”最怕的是万一黄鼠狼跳起来给他两巴掌,破相的话他就呜呼了。
“没事儿,试一次就会了,快去。”老知青催促他,边笑着:“瞧瞧林知青都吓成啥样了。”
看看林亚菲花容失色的脸,江河认命地去厨房拿烧火钳。
叶枝睁开眼,迷迷糊糊爬起来,就与面前的黄鼠狼对上眼。
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惊醒,醒过来又跟半米高的黄鼠狼瞪上眼,叶枝的心情五味杂陈,这下连害怕都变得麻木了起来。
“快点快点!江河!救救我!太可怕了简直!”黄鼠狼就堵在林亚菲床前,用那丑陋肮脏的脸正对着她。
它不走,林亚菲就出不去,也不敢出去,她怕黄鼠狼跳到她身上。
江河拎着烧火钳进来,在女知青们面前,他必须表现出十二万分的勇气。
即使怕,也不能被她们发现。
所以他还是进来了,一手麻袋,一手烧火钳,缓缓地,往黄鼠狼的方向走去。
一步一步脚步极轻,就像走在棉花上。
“啊!”一钳子没逮住,反而被黄鼠狼吓得没拿稳,哐当一下坠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“啊!这儿这儿!她跳到罗爱媛炕上了!!”罗爱媛的床铺就在林亚菲隔壁。
这下,女知青房间彻底乱成了一团麻,尖叫声,脚步声,笑声……
最后还是叶枝突然升起胆子,掀开被子光脚下床,一把捞起江河掉在地上的烧火钳,像是发泄怒火似地,对准黄鼠狼就是一钳子,不差分厘地牢牢把它禁锢在两只钳子之间,不得动弹。
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自己哪儿来的胆子。
“快快快!这里!”林亚菲忙指着叶枝招呼江河过来。
“这小东西!”把黄鼠狼扔进麻袋里,江河擦了把额上急出来的汗,咬牙切齿:“把它杀了,剥皮抽骨烤了当晚上的下酒菜!”
“还下酒菜呢,哪来的酒。”宋云笑话他。
黄鼠狼落网,知青们不约而同吐出一口气,门口的老知青却不淡定了。
“呸呸呸!这可是黄鼠狼!黄大仙你们不知道吗!东北有规矩,不管是谁,都得对大仙儿尊敬!”老知青夺过江河手里的麻袋,里头黄鼠狼跳得欢,锋利的爪子在麻袋上划,发出咔嚓咔嚓的响音。
“还下酒菜呢!小心大仙把你当下酒菜!”梁和平睨他一眼。
“啥?”知青们懵了。
“一只黄鼠狼咱还得尊敬它?”江河摸不着脑袋。
“我还没嫌它把我吓一顿呢!”林亚菲下炕嚷道:“就要把它杀了炖了!剥皮抽筋当下酒菜!”
“行,友福,你去跟他们解释,我得把大仙儿放回山里。”梁和平说完,大步流星就出了知青点。
老知青邓友福向新来的知青们解释了好一会儿,才让他们懂了,原来这黄鼠狼在东北地位可高着,不能拿它当普通的动物来看。
逮到之后必须恭恭敬敬把它请走,而不是像今天这样,用钳子把大仙抓进麻袋里,这显然是对大仙的不敬畏!
“要不是怕你们这些女知青被吓坏,我是不可能让江河来逮它的。所以以后再见到黄鼠狼,你们知道要怎么做了吧?”邓有福问知青们。
罗爱媛拍拍胸脯,应道:“知道了,我们要把大仙请走,要不然它会让我们倒霉的。“
“对,你们知道就好,下次别再大惊小怪了,它又不咬人,怕什么。”
清晨一场不寻常的闹剧在知青们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度过。
叶枝疲惫地起了床,觉得今天身体有些不对劲,眼睛酸涩不堪,甚至涨涨的,看事物的时候总觉得颜色跟平时有些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