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歌好像在妈妈肩头哭了好久。

后来妈妈去医院了,她又去训练了。

教练和学员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练,她一个人在旁边自己练。

中间有人在说话,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她说,她唯一知道的,是闭馆的时候,她被赶出去了。

于是她只能换下一家,换下一个场地,换一天再去。

不知道训练了多久,妈妈跟她说,方竹醒了。

她又想来看看方竹。

方竹可能会怪她,可能会生她的气,可能会讨厌她。

这本来就是她的错,她没理由让方竹不这样。

她想,她是不是可以哄一哄方竹,让方竹不要讨厌她。

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方竹冷言冷语冷脸的准备了。

她看到方竹居然还会提醒她,她想,方竹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她。

可是她听见方竹叫她名字的时候,好像很犹豫,好像是不愿意叫。

和以前完全不一样,明明以前,每次叫她的时候,都很高兴的。

方竹是不是,其实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。

从前和现在的巨大落差,即便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,即便是方竹还没有对她冷脸,她都已经没办法承受了。

可是她却也说不出半分为自己辩解的话,因为,全都是她的错。

她只能道歉。

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
不记得了……?

是因为不想和她解释这么多,所以才这么说的,还是……方歌一边想着,一边抬起来,看向方竹的目光颤动。

“你忘记了多少……或者说,你还记得什么?”站在后面的方女士走了过来。

方竹看着两人似乎都对她这句话有了反应,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是不是错误了,但是眼前这人真的哭得好伤心,她觉得看着她这样,也自己好难受。

方竹有些不确定地回答:“全都……忘了。”

“那……”方女士张张口,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“我不知道我是谁,也不知道你们是谁,刚才……我都是猜的。”

方女士听到这回答,莫名笑了一下,又几乎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怎么这么滑头,让医生误诊了怎么办。”

方竹看着好像没有因为这个被伤害和责备,也松了口气,目光在方女士和方歌身上游离,“那她,那你……现在能跟我说发生了什么吗?”

方歌和方竹对上视线后马上又垂下了头,没应声。

“我来说吧。”方女士搬了个凳子过来,和方歌一起,在方竹床边坐下。

方女士说着当时的事,这些也是在方歌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的。

方歌在旁边听着,手上撑在膝盖上攥得发紧,双唇也抿得发白,如同做错了事,正在等待被批评的孩子一般。

方竹安静地听方女士说完,感叹的啊了一声,说:“那这也不是你的错啊,你道什么歉。”

这话远不在方歌意料之中,抬头看向方竹的时候,眼里全是不可置信。

“那我们……”方竹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,手在的指向在三人中不断变换,“是什么关系?”

看着两人刚才的反应,方竹虽然这样问,但是心里有大概的答案,至少关系不会太差。

于是,她问着,便已经挪过来,伸手抹去了方歌眼角的泪花。

方女士虽然之前就知道方歌的想法,但是还不知道两人已经确定关系了,于是回答:“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。”

方竹闻言,手突然就顿住了。

完了。

她的想法好像有点犯法了。

她慢慢收回了手,看看方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