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我刚嫁给他不久,常做噩梦惊醒。
他会抱着我坐到天亮,一遍遍亲吻我的发顶,说:“阿吟别怕,有我在。”
现在,他把这句话送给了别人。
他挂断电话,开始穿外套。
我躺在床上,腹部的烙痕的疼远比不上心口的。
“我很快回来。”
他一边说着就想俯身亲我。
我偏头躲开。
他愣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阴霾,但很快恢复平静,低声说。
“还在生气?我保证,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可我听过太多次这句“最后一次”。
后来每一次伤害后,他都这样承诺。
我声音干涩,淡淡道:“你去吧。”
他停了一秒,还是转身离开了。
他走得干脆,把我用血和眼泪才换来的爱,轻轻松松地送给了另一个女人。
门关上的那一刻,我终于忍不住,放声痛哭。
我蜷缩成一团,泪水浸湿了枕头。
我摸向腹部的烙痕,那里已经开始结了痂,丑陋不堪。
但我慢慢就平静了下来,不是因为麻木,而是因为在我的预知里,我还看见
陆屿跪在我的墓前,哭到崩溃,求我回来。
我安静地闭上眼,早晚我可以从这场噩梦里解脱。
第2章
2
我被陆屿锁在别墅里,美其名曰“养伤”。
他临走前说得斩钉截铁:“我很快回来。”
不意外,又是一次彻夜未归。
管家送来的饭菜在桌上冷透,我一口未动。
然后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粉色盒子。
草莓蛋糕。
少年时我们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。
我赌气不理他,他就会偷偷在我床头放下我最爱的草莓蛋糕,纸条上别扭地写着:“吃完就不许生气了。”
那时的我会为这小小的甜蜜心跳加速,现在却只剩苦涩。
管家小心翼翼地说:“太太,先生说……蛋糕您无论如何也要吃。”
我笑着把所有连同那个蛋糕一起丢进了垃圾桶。傍晚,门铃响了。
许知意挎着陆屿一起走进了我的房间。
她穿着吊带白裙,锁骨上红痕显眼,却装得天真无辜。
“妹妹,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,好担心你。”
她递来一杯水,笑容温柔:“你看起来气色好差啊,多喝点水,补补。”
我在陆屿的眼神威胁下接过水杯,嘴角扯出一个“谢谢”。
等他们离开,我立刻冲进卫生间呕吐。
但已经太迟。
那晚,我开始听见墙壁说话。
“你活该。”
“他不爱你了。”
“你早该死了。”
我看见墙缝渗出血,地板上爬满蛆虫。
我捂着耳朵躲进角落,却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,陆屿站在我身后推我下坠。
幻觉一天比一天严重,我无法入眠,也无法进食。
陆屿终于察觉了异常。
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沉得住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