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烈的视线,随着宴会的进行,越发的不遮掩。

白素想忽略都不行。

赴宴之前,白素是准备对这位“自己”原来的情郎忽略到底的。毕竟他们两人的身份,如今已然成了这样,她表现的多冷漠都无可厚非。

哪成想,蔺青看她一眼……旁边的少年,那唇角就压的低一些。

看得出来的,越来越不高兴。

给他夹菜,不行……

悄悄在底下牵他的手,也不行。

哄不好了已经。

无奈,只能附到少年耳边,轻声说:“我去和蔺青最后说几句话,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,以后再也不会同他见面,你别多想。”

意料之中,少年的情绪更低落了。

放在腿上的一双手,把衣袍都抓出了褶子。

但还是沉稳地开口,说:“去吧。”

白素无奈,把少年两只手都攥到手掌心:“这件事总要说清楚,你日后不是还要同他一起谋事?若是有隔阂,怎么谋事?心结越是结着,就越死。”

“朕不觉得你同他说清楚,便没了隔阂……朕夺了他的妻,这不是说一说就能释然的误会。”

“还记得那日你在凉亭,和我说过的吗?”白素问:“你说,你也不想的,对吗?段长川,你是一个受害者,不是加害者,别以加害者的身份去贬低自己。你看看白颜渊,你再看看段靖安,那才是罪魁祸首。别替不相干的人背负任何事。”

少年握着她的手一紧……

迟迟没有说话。

青涩、稀薄的信息素,从后颈浅浅地溢出来。

清晰的信息,刹那间便传到了脑海:

【可是,你不要走好不好……】

白素心下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戳了一下……

她的Omega,在无意识地依赖她。

这依赖,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。

“我就出去一小会,说完就回来了,保证不会太久。你若是不信,可以在心里数数,数到一百我肯定就回来了。数到一百我回不来,就罚我每天去明圣殿门口扫地,好不好?”

使尽浑身解数,少年才终于将她松开。

侧身端坐回去,佯装不在意地理理被他抓皱的衣袍。

“谁要你扫地了,扫的又不干净。”

依旧口是心非的可爱。

白素弯弯唇角:“那臣妾出去了?”

“早些回来,宴会快要结束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……

-

静和殿外。

一袭红衣的女人,单手撑着一把油纸伞,走在灯笼映照的宫墙之下。

雨水打在灯笼里的烛火,地面影影绰绰。

待到转入一处僻静的小路,这才站定回身。

一袭素色衣袍的书生,走在青石阶铺就的宫路上,步履艰难地过来。

“蔺青。”

待到书生走近了,白素淡淡开口。

那人怔了怔,眼睛自下而上地将她来回打量。

白素是存了心思让他死心的,这会也便大大方方地由着他看。

许久之后,面前的人终于肯定地开口:“你不是素素。”

后,死气沉沉的眸子里,渐渐映出光来。

就像是沙漠之中快要渴水而死的人,望见眼前一处巨大的湖泊;

像一个得了绝症等死的人,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……

眼前人的眼里,是如狂般的欣喜。

“素素她,没有嫁进宫是不是?她在何处,还请娘娘告知学生……”

他说着,双手拱于胸前,同她鞠了个深深的躬:“学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