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知道, 如今的淮南城中瘟疫几乎消退, 只剩三五家还在封锁中,其他人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。街上虽仍有艾草、苍术等在焚烧,但人来人往、熙熙攘攘, 丝毫看不出这里在一个月前还在被瘟疫肆虐。
而段胥元到来之后见此情景, 心生急躁,当晚便采取了行动。
偏偏他和带来的下属自小在平安顺遂的京城中长大, 哪里晓得瘟疫是如何传播的,又该怎么避免?于是弄巧成拙了。
下属几个当天夜里在城内两处馆子、城外一处客栈投毒之后, 第二天早起就三三两两地发了病。
这封信是蔺青写的, 禀报的事无巨细。
连他们怎么的人怎么跟踪世子下属踩点, 又是怎么疏散店百姓,把店家换成了医馆的人,怎么在投毒的当晚就把东西全毁了,说的一清二楚。
当然,事发之后孙老和县衙的人直接追着就把他们宅子围起来了。世子宅里那群人,早上起来才发现自己出不去门。
原本就证据十足,再加上孙老放话:不说,就不给他们治,放狠话让他们全死宅子里……
一群人把话吐了个干干净净。
“枉朕花这许多心思。”
少年一脸嫌弃。
白素笑着把信放下:“感觉是宰牛的刀切在了鸡身上?”
段长川:“抡铅球的劲儿,拿起来发现是个棉花糖。”
【噗嗤。】
这形容……看出来他有多嫌弃了。
“传朕密旨,让孙老和蔺青带着证据回来吧。”少年写下一道密旨,交到暗卫手上,低低地自语:“也该是时候问叔王的罪了。”
“是,属下遵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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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初,正是盛京最热的时候。
就连庄子里吹的风都成了一阵阵的热浪。
帝王诏令,命白相、摄政王与六部等重臣前往正殿,于是在大暑最热的时节,所有人齐聚一堂。
议论声不绝于耳:
“皇上怎么突然召咱们过来?除非十万火急的事,这庄子里可从没传过诏啊。”
“那就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吧……”
“王爷和白相可有想法?”
白颜渊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最近与摄政王谋事也不过是走走表面过场。两人明明已经因为摄政王私做决定,将白相剩下这唯一的女儿给送去疫区的事不和,但碍于利益关系仍旧维持着面上的和气,所以哪怕白颜渊已经背刺倒戈,摄政王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。
他不相信这样深的利益牵扯,白颜渊能全身而退。
也低估了段长川身为一个帝王,忍辱的能力,以为经过更换皇后一事,段长川断不会再容得下白颜渊。
所以,此刻白颜渊被问及,也只佯装不悦地摇头:“陛下要做何事,老夫怎能知道?大人问错人了吧。”
“那……王爷?”
摄政王更没好脸色:“本王也不知。”
众人便又自己去小声议论了。
“最近京城那个说书的诸位听过没?说到淮南那瘟疫,听着可真凶险。竟然一个月就能控制住,如此的功绩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。”
“说的是呢,现在淮南城的人出来跑生意,还被人躲着走呢。听说,就一个月都死了不少人。”
“诶……淮南这个地方这两年可遭了大罪。”
“今年新科的状元请命留了淮南,五六两月,正好赶在淮南农忙,说蔺大人每日亲自下地,给没法出城的百姓们忙农活。不知道这位新科的状元,能不能拿到一把真正的万民伞。”
“都是那说书的说的,谁知道是不是真的。那说书的不还说淮南那处,连军队都动用上了,军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