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和摄政王斗,肚子里还有个不省心的小家伙,又睡不好、又孕吐的,他险些忘了,自己还有一段记忆至今没记起来。

想到此处,少年心念一转,转而朝着长乐和伊满平日住的耳房去。

伊满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跟在他身后。

“你可还记得,朕先前有次同你说,你师父有些不对劲,特意让你盯着些?将你师父藏的东西拿出来吧,朕今日想看看。”

伊满不知道段长川先前已将此事和长乐说开,以为段长川要追他和长乐欺瞒的罪责,当即吓得跪到了地上。

哆哆嗦嗦地问:“什……什么啊,奴才不知道啊陛下。那几日您说师父不对劲,让奴才看这些,师父他说是平日里太忧心陛下,后来奴才开导过后师父就好了的……您说师父藏的东西,奴才不知道啊……”

在帝王面前几乎不撒谎的小太监,一句谎话说的,就差在脑门上写“我在说谎”了。

段长川无奈叹气。

先前因为那包丢失的砒|霜,长乐到处翻找,找到了一封他当初留下的信,或者说……是一封遗书吧。

长乐怕他见了那封遗书,记起先前发生的事又钻了牛角尖,便将那封遗书私藏了。

也就是那日之后,段长川发现长乐不大对劲,才让伊满去盯着。

结果伊满没几日便回了他,说:师父今日忧心事情有些多,奴才已经开导过他了,陛下放心。

那时段长川就已经知道了,他们都在撒谎瞒他。

现在,望着跪在地上微微发抖的小太监,段长川也是无言:“你去……算了,朕自己找。”

他说着,便挺着个孕肚自己在房里翻找起来。

上面的柜子他伸手够不到,干脆搬了椅子过来,踩到上面翻。

伊满:!!!

吓得两只手都虚虚扶在他腰上,跪也不敢跪,不跪又不和规矩,最后哭着求饶:“陛下,您下来吧……奴才求您了!出了事可怎么好……奴才,奴才知道在哪,奴才去给您拿,您快下来吧,奴才求您了……”

少年这才拍拍都没来得及染脏的手,从椅子上下来。

没一会儿,伊满就从其中一个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箱子。

打开,就看见里面枕着的信封,信封上写着:长乐亲启。

这自己,段长川一眼便认出:是他写的。

展信,第一行便是:长乐,见字如面。

[若见此信,朕已不在。

朕来到这世间一十八载,得你相伴十余年,是朕之幸。而今撒手人寰,莫哀、莫念。]

信中的字迹熟悉,只读了几句,段长川就像是被人忽然往脑海里注了一段画面似的……

他看见了大婚前夜,坐在明圣殿里写这封信的自己。

那一日,天好冷。

盛京的梅花才开,又下一场新雪……

母后叫了许多人去赏梅,问他去不去……他拒绝了,又遣走了长乐和暗卫,独自一人在书房写了这封信。

可是,为什么会写这封信呢?

少年握着信地手,紧紧地蜷起……

因为,在那日的下午,他禁不住好奇,偷偷出宫去看了那位“相府的长女”。

【听闻那位名叫白素的姑娘,自小在相府受正房的欺辱,也是个可怜人……唔,若是……若是她心性纯良,朕将来便对她好些。朕是真龙天子,便是做一辈子叔王的傀儡,有朕庇护,她过得定然也比相府好。】

当日他在心里这样想。

可到了相府附近,还在思索如何悄默声地见到她,就听到了女子声声的哭泣。

循着声音转入一条小巷,看见一俊俏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