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最终, 勤劳的皇帝陛下还是在责任的驱使下,掀了暖呼呼的被窝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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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三日的朝堂, 并没有什么变化。

除了许久不来朝堂的孙太医, 正和几位同样年迈的老臣聊天, 交流各自的身体问题。倒是让这日日剑拔弩张的朝堂, 多了几份人气儿。

段长川进殿过后,众臣连忙都站好, 在他坐上龙椅之后,山呼“陛下”,行跪拜之礼。

他抬臂微微上提,道:“诸爱卿请起。”

目光扫过石阶下的所有人。

看得出, 经过上一次朝堂震慑, 群臣的小心思收了不少,摄政王与白相分立两侧,看模样是比先前谨慎了不少, 至少站的直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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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次的早朝, 段长川下了谕旨,命大理寺卿蒋氏去往淮南, 对方在两日前便已经启程。而淮南巡抚陈康成的案子,如今由少卿负责审理。

段长川先过问了大理寺少卿的审理进程。

青年单膝跪地, 回说:“经三日审讯, 罪臣陈氏供出各乡县大小官员、商贾共计一十三人, 其中收受贿赂者八人;行贿者五人;私吞朝廷钱财者四人;私售赈灾粮食者八人;囤货居奇,抬高粮价者五人。”

后将案件陈情的书册双手递上。

于是,大殿之上,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:年少的天子,单手扶着书脊,从容不迫读起了书册。

空旷的大殿里,只剩下清脆的纸页翻动声。

且每看过一页,少年就朝着下面的官员扫过,看的群臣瑟瑟,都低着头不敢再同他对视。

最后合上书页时,尤其意味深长地看了白丞相一眼。

“前方百姓受灾受苦,寒冬腊月,吃不上饭、穿不暖衣,有人却饱中私囊,吃了个满嘴流油。”

后抬了下颌,望向最高首位的摄政王:“这就是王叔十几年来,为我大桐甄选的人才?王叔果莫不是年纪大了,眼也花了吧。”

说罢,偏头看向一身官袍的大内总管,道:“长乐,传旨。朕忧心摄政王眼疾,特许王叔休沐一个月,回府静养,闲杂人等不得打扰。”

然后,在摄政王愤懑的目光里,将那书册又递还给了大理寺的少卿。

“将书册在记所有人,秘密捉拿,捉一个边往盛京送一个。正巧这春闱刚刚结束,诸多人才还未分配官职,他们不想做、做不了,有的是人能做。另,将朕口谕,凡招供者、投案自首者,可酌情减罚。否则便诛九族,杀无赦。”

大理寺少卿接了书册,连忙叩首,一字字地回:“臣遵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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议完淮南贪污受贿一案,段长川已经有有些疲累……

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,瘟疫之事还未解决。

“朕在近几日修养期间,听闻淮南出了症状相似的病患,且有传染特征,目前已有出现致死现象。各位爱卿可有耳闻?”

群臣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茫然摇头。

唯有一人上前一步,迟疑道:“臣确有听闻一些……听说是有个药堂接了一位病患,第二日便自行封了整个药堂,但其他药堂并未有任何动作,百姓生活、看病也未有听说影响。有的传言神乎其神,说是瘟疫……臣未听说更多情况,不敢妄下定论。”

段长川点点头,转头又看向摄政王,问:“王叔可有听说,意下如何?”

被问到的人,显然还沉浸在刚才被“禁闭”一个月的惩罚里,被点了名才回神。

神情一愣,反应许久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口:“臣并未听说。”

少年唇角扬起讽刺的笑:“或许官府衙门还在甄别,不敢上报吧?又或者……都在忙着别的事情,就无暇顾及了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