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蟹的钳子刚硬,仅有裂纹,还是大略完好的。
江星阔拔出一只完好的蟹钳肉递给岑开致,见她笑得弯眸,心中柔软甜浓,好似呷蜜。
蟹钳肉紧实细嫩,味同干贝;蟹腿肉细长稍韧,赛过银鱼;蟹黄如金,鲜得极野,蟹膏凝脂,软糯黏唇。
吃蟹缺不了酒,岑开致酒量不佳,就着江星阔的酒盏抿了一小口花雕。
“看来这一席吃下来,食肆又能添新菜了?”
岑开致脑中还真有几个想法,她点点头,又端起蟹粉酿蟹盖挖了一勺。
“嗯,这个也好味。”蟹盖做托底,蟹肉丝丝缕缕,和了剁碎的马蹄和蟹籽,滋味别样清新。
蟹性寒凉,接下来便有用姜蒜焗炒的,姜味很提鲜也能驱蟹的寒气,酱汁收浓,简直是浓缩了整蟹的精华,以咸带鲜,江星阔就着这道菜又添了一碗饭。
这一席吃完,岑开致循序渐进的倒也喝了不少酒,虽不至走路打晃,却是真真有些醉了。
江星阔托她上马,臂弯一拢,将她圈在怀里。
马儿也在福海楼的马棚中吃饱喝足,闲适的迈开了步子,这街市上人来人往,马儿随着人流而动,并不急躁。
福海楼边上的巷道里挑了灯笼,专有一家卖薄荷茶的,为那些酒力不甚佳,跑出来大吐特吐的酒客们漱口醒酒所用。
江星阔想买一碗给岑开致喝,又嫌那碗盏被多人用过,用河水一淘,或者干脆甩一甩,洗都不洗,想想便罢了。
正要走时,巷道内里,茶摊灯笼所不及的晦暗处走出两个人,一老一少两父子。
江星阔认得这是钟干和钟润父子俩,本不在意,却见钟润一脸醉态,随意的拱了拱手,讥笑道:“佳人共骑,江大人倒是好兴致,只不知是哪家花楼的小娘子呢?”
马鞭在半空中腾换了一只手,江星阔右手腕子一抖,给钟润下巴上添了道热辣辣的伤口。
“啊!”若不是钟润下意识闪避,这一鞭子是冲着他面门去的,“姓江的,你是不是疯了?!”
江星阔冷冷的看着他,岑开致扒拉着江星阔的胳膊,好奇的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,看得钟润一愣。
“这俩谁啊?”醉猫还是醉猫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