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。”李才掀开锅盖,就见是奶白一锅汤,香气扑鼻,回去搁一方嫩豆腐再煨一煨,晚上就是一锅好菜了。

他想得美,可眼下豆腐坊都没开,上哪弄豆腐去?

“周家不至于吧?”听岑开致这样问,李才呶呶嘴,道:“怎么不至于?听说周家的布匹全被淹了,瞧瞧这水,颜色都赶上粪水了,布泡过还能用?她一家多少口啊,每天光米粮就多少银钱?偏偏一个两个都把着一间铺子不肯放,各个无用不肯出去找食。也就那三娘子吧,月子里送来了一件肚兜,我家娘子看着她可怜,就给了她几件衣裳去缝补。”

冯氏的确是可怜,岑开致却也不是菩萨,见李才走了,周老婆子觍着脸要凑上来,钱阿姥对岑开致使了个眼色,她便避到后头去,让钱阿姥来打发了。

食肆虽有屯粮,却也不好一味卖出,岑开致略略抬价,可细算起来,却比米粮行要实惠些,生意好得都叫人难开怀。

屋里米粮渐消,青穗却还未脱壳,公孙三娘费劲舂了好些,到底是慢,跟不上用度。

这一日,先头借粮碰壁的周老婆子又要来买粮,虽是买,却是霸道的,欺这食肆皆是妇孺老弱,要强买好些,不卖便是一副撒泼相。

钱阿姥咬咬牙,她许久没唱那哭天抢地的,瘫在地上胡乱蹬腿,闹得蓬头散发的戏码了,若是周老婆子强逼,少不得也要使出来。

正当她犹豫之时,忽得眼前一亮,笑得牙肉都露出来了。

“江大人,您来了。”

第40章 冷淘与嫁妆

路面积水已经退了好些, 只浅浅没过马儿蹄子。江星阔这匹黑马秉性高傲爱洁,这几日污水里淌来淌去,闹得它总是气呼呼的喷响鼻。

周老婆子觑了江星阔一眼,往门边藏了藏。

“大人吃了没?”钱阿姥问。

江星阔摇了摇头, 临安城中虽未有大伤亡, 可是洪水退后, 犬畜横尸, 恐生瘟疫, 临安府遣了不少官吏去临近乡镇视察民情,工部上下更是忙做一团, 人手不足,循例也是要大理寺帮衬一把的。

江星阔这几日也不得闲,刚在家中眯了一觉, 就来看食肆的境况了。

“我们都好。”钱阿姥接过江星阔递来的一个包裹, 怕是给岑开致的, 没有掀开瞧,只闻见一股子药气。

钱阿姥严严实实的抱着包袱, 把江星阔往里让, 只当没瞧见周老婆子踮脚张望的模样。

岑开致循声出来, 厨房里正吊鸡露, 闷得她一脸潮红, 再好的胭脂也不及这个颜色衬人。

见江星阔稍稍养回去的一点肉又削没了,岑开致按了按额角滑下来的汗珠,道:“做碗冷淘吃吧,可以先喝点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