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星阔嗤笑一声,“你要不要站凳子上?”
张申捏著书的右手紧了紧,道: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假模假样的看什么《欧阳文忠公集》,你的心思在上头吗?瞧着人模狗样,尽做些宵小行径。”
江星阔一把将他的书抽掉,扔给躺在竹椅上昏昏欲睡的书铺掌柜。
掌柜的掀开一只眼皮,道:“公子,虽没看足半个时辰,但也要一个铜子。”
张申面红耳赤的把铜子扔给他,对江星阔怒道:“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?”
“什么人?总归不再是你张家人。”江星阔淡淡然道。
堵得张申哑口无言,这个凶汉竟对岑开致了解的这样清楚!?
“她的案子是我呈上去的,你说我知不知道?”
作为男人,张申这个年纪太糟糕了,所有的欲望都冒了头,压不住,可偏偏还没学会藏。
他作为张屈的弟弟,应该痛恨岑开致才是。
可江星阔很清楚地感觉到,张申那无比嫉恨的目光正死死咬着他不肯放。
以江星阔如今的性子和阅历而言,这种敌意虽会让他警觉,但更会让他愉悦。
“哼。”张申愣了一会,忽然发笑,“原来她早找好了姘头,难怪这么有恃无恐,不惜下狱也要和离。”
江星阔冷视着他脸上诡异的笑,只觉得这个人铁定脑子有问题。
“等着吧。她这种女人,用完就扔,你一个杂种,她没几天新鲜了。”
这变态的笑容没能摆多久,张申脸上一下变了色,红紫一片,痛苦而扭曲,双腿离地,无力的虚蹬着。
书铺掌柜的骇了一跳,径直从躺椅上弹起来,求道:“爷,爷,您行行好,别再我这闹出人命来。”
江星阔漫不经心的松开手,张申一下摔在地上,大口大口的呼吸着。
他肯定是伤着喉咙了,每一下呼吸都令他感到剧痛,且呼吸声像往一个破皮囊里吹气,嘶哑又难听。
江星阔看他好像在看一只臭虫,“不要再窥伺她,否则下一回就没这么轻巧了。”
张申瘫在地上,看着江星阔的官靴越行越远,忽然又费劲的笑了起来。“好,我不来。你信不信,我有法子叫她自己送上门来。”
第11章 炊圆
香楼里,秦酒儿和温娆最喜欢岑家食肆的口味。
她们两人都是汉人女子,出身不明,缺失的故土似乎还残留了一点在舌头上,岑开致的手艺总令她们觉得莫名熟悉。
姑娘们夜里待客只喝些酒,空着肚子睡下,起来娇躯软绵无力,饿过头都不觉得胃里难受了,只是浑身不得劲。
岑开致今日亲自来送餐点,一身窄袖的细麻粗衣,乌黑的头丝掩藏在包巾里,只有那么一两缕挂下来,擦过粉腮玉耳。
可女人看女人眼睛最毒,这一点脂粉首饰都没添上,还能顺眼成这样,怎么不算是美人呢?
“这是炊圆。”
岑开致带来了四个脸盘大的小笼屉,掀开一个,里边是好些个矮墩墩胖乎乎,饱满圆润的‘小山’,顶头上露出一点馅,是猪肉、茭白、海米和豆腐。
炊圆还有甜口的,糖饼的馅都可以拿来做炊圆,不过岑开致自小是吃红豆馅的,香楼的姑娘们给得出银子,便也做红豆馅,密密的筛上一层黄豆面。
炊圆的皮是用糯米做的,没有面皮的劲道耐嚼,入口是一种滑嫩温腻的触感,秦酒儿和温娆吃得很是满意。
岑开致似乎不是头一回来了,一进门,温娆看见她时有些惊讶。
江星阔看出那意思是,你怎么自己来了?而不是,你谁呀?
岑开致既不瑟缩,也不谄媚,落落大方,举止自然,几个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