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被流放至此的罪奴, 这些奴都隶属军中, 平日各种农事杂活都由他们来做, 军中依工时发放钱粮,倒也能混个温饱。

虽说上头并没苛待这些罪奴,监管他们的小吏反倒动辄打骂,男奴也就罢了, 女奴本就难靠力气活挣钱, 在这种境地, 被欺辱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。

小杂役知道荆先生同粥铺那两口子是同乡,从前大抵也认识。

荆先生是怎么来的陕州他不清楚,只晓得立足也很艰难,帮着虞大人从陕州一个大商贾手里榨了好大一笔军费出来,这军中的众将士才渐渐对他有了些敬重。

虞大人问他要什么赏,荆先生就要了那粥铺的两口子,并不是要他们伺候自己,只是叫他们不必再做差役苦活,虽脱不开军户,但起码能过一点人的日子。

小杂役也是虞大人看荆先生要的赏赐太少,特意拨来伺候他的。

荆方看向这个跟了自己十来年的小杂役,刚到他身边时一个毛头小子,因长得同胡沁有些像,年岁也差不多,荆方待他总很和煦。

后来小杂役求他做媒,娶了军中一个小伍长的女儿。

荆方替人提亲原本很是没底,没想到一句话那小伍长忙不迭就答应了,且喜不自胜,连声道高攀了。

荆方后知后觉,原来自己这么些年,倒也不是白活了。

只是不由得想起,不知胡沁娶亲否?

这念头一起就刹不住了,又想着那个他都没见过的孩子,荆方辗转从虞大人一句闲谈中得知,是个男孩,叫胡楼安。

虞大人怎么会知道这种细枝末节,荆方想,应该是江大人心软了。

“那就买碗咸粥来,不拘什么。”

“诶!”

粥铺倒还开着门,沈平正要上门呢,见到小杂役来了忙移开门请他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