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道:“刘吉夫妇也是你毒杀的,为何?就因为他走私铜币?卖给金国?”
“就?!”荆方微微提高了音量,又轻咳了一两声,道:“大人手上不是抓过几波走私的客商吗?哪一个不是死罪?”
“那他夫人呢?他小女若是误食了酒菜呢?”
“他向来喜欢睡前独酌几杯,我几次去,阿囡都已经睡了,他夫人并没有陪在侧,我以为……
荆方闭了口,没有再自辩下去。
江星阔拾起方才关于胡老爷子的话头,道:“胡老爷子知道你做的事情?”
荆方轻轻点了两下头,道:“老爷子何等精明,我只是借用胡家的生意打了几次掩护就被他发觉了。我瞒不过去,只有和盘托出,没想到他竟答应同我一起凑军饷。当初我俩何等豪情壮志,只以为弄来了钱,养好了兵,挥兵北上指日可待,却不曾想,任将军虽也有此意,但是贪欲更甚。”
“刘吉的家财,那些蕃商的资业,都是被你窃夺了。”江星阔已不是在问,一抓住线头,这乱麻也就舒展开来了。
荆方苦笑似哭,道:“大人也猜得到,那是多少的银子。呵,爹死后,我答应他不让阿沁涉及此事,可养大了胃口的狼喂不饱了,就要反噬的。”
“此案虞大人已经在查,沈平明日就启程去西北作证,会将他定罪。”
荆方微微诧异,“大人不押我去?”
江星阔冷淡的看着他,问:“致娘的父亲……
只说了这几个字,就见荆方的面色一变,他那时只想寻一处大额的银子来填补赵书吏的缺漏,船难再合适不过。
他再看向江星阔时,对方双眸微眯,道:“你就死在此处最好,我要她瞧着你人头落地。”
荆方没说话,半晌才道:“我是罪孽深重,罪无可赦。”
“你的手脚还真是多,那张屈的行贿舞弊,也是你给他牵的路数?”
“张阿狗走漏风声,被张申从口中探出了些许,虽避重就轻,只说自己只偷了些货,还是被他拿捏着,买通了他在考场守门的兄弟舞弊。”荆方拧着眉头笑起来,道:“说起来,大人与岑娘子的姻缘也算是我做媒。”
“快死了,容你多说几句笑话。”江星阔身下马儿轻轻敲蹄,有些不耐烦他们说个没完。
荆方抬眸看向江星阔,道:“我知道您与虞大人关系不错,可惜虞大人老迈,即便他正当年,贪恋一时之太平的朝廷,也不会如何的重用他。他的折子,从来都压在最底下。”
与赵书吏随朝南迁,心念故土有些不同,荆方是归化人。
早些年自金国偷跑回来的汉人很多,有才者如荆方可以科考做官,平庸者融入市井,自做个寻常的小老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