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娣脱得只剩下一件袙腹,门忽得一开,阿好同风雨一起涌进来,见阿娣一脸惊慌,笑道:“是我是我,怎么,怕是文豆?”

阿娣背过身去皱眉,道:“这是阿囡的房间,不论有人没人,文豆才不会进来。”

后脖颈处有根线头,痒痒的,一时间又摸不到。

阿好见她伸手去够,按着阿娣坐下,凑嘴过来咬断了,道:“你这一日日的忙,真半个子都不给你?我都挣了快一两银子。”

见阿娣低头拧着扣子不语,阿好继续道:“不过也是,你是学手艺的,日后咱自家单干,就靠你这份手艺撑着了。”

阿娣转脸看着阿好,道:“没想到姐姐心气还挺高,我却是个不愿操心的,只跟在岑娘子手下做事便很好了。”

阿好小时候就觉得阿娣呆傻,如今大了,呆傻气还是不减反而增。

别人家的地盘不好说话,阿好想着晚上家去,让冯氏和朱氏一起给阿娣说一说道理。

风大雨急,歪牛手下小弟送吃食时跌了一跤,一甑煨肠结全喂了水坑,还赔了几颗烂牙。

文豆从账上支了银子给他,叫他去看伤,煨肠结只按着本钱从他月银里扣。

阿好看得直摇头,觉得这个也傻,做生意哪能这样厚道?

临近傍晚时,雨停风弱,小风微微的吹,是夏日里难得的凉爽。

前日里,江家派人敲敲打打的来下聘,差点没把一条街给堵了,聘礼食肆自然搁不下,拐了个弯,抬进大理寺近旁新置的宅院里了。

两大篓的干果糖块留在了食肆道旁,供街坊四邻同乐,大家一边吃一边贺喜,钱阿姥笑眯眯的说婚期定在秋日。

走了这个过场,江星阔再来食肆,就觉得底气足了不少。食肆最后一道吃食已经离火,钱阿姥往阿娣的腰裙里捧了好多的桂圆、雪片糖,让她拿回家吃。

文豆还在与舍七核对抬上驴车的吃食,道:“仔细些。别送错了。”

舍七应下,赶着小驴车从食肆经过,道:“江大人,恭喜啊。”他又扬扬手,对着食肆里边喊,“岑娘子,恭喜啊。”

江星阔回头看向刚掀了门帘走出来的岑开致,微微一笑。

新宅院挂了门匾,江府两个字笔走游龙,十分大气,一看就知是江星阔亲笔书写。

崔姑已经在宅院里安置下来了,替他们开门挑灯。李氏刚买下这宅院时,因怕岑开致不喜欢,特让江星阔带她来瞧过一次。

虽然那时是白日,同眼下灯光昏沉的景象有所不同,但岑开致还是发现有些地方不大一样了。

不知是道旁石雕灯柱的样式,还是草木的排布,似乎变了些,更多几分岑家旧宅的韵致。

岑开致抿抿唇,依偎在了江星阔身侧,不知什么时候,崔姑已经退下了。

岑开致旧时的闺房有个很有趣的地方,屋后有个同台阶齐高的小池,是活水,同岑家屋外的小河相通。

夏日里天热,铺了席子纳凉,伸手就能玩水了,幼时多少个夏夜,小小的岑开致趴在席上睡得香甜,手指还垂在池水中,玲珑的鱼儿亲游过来吻她的指尖。

岑开致从不知道,阿爹是什么时候把她抱进去的。

小江府院墙外也有河,江星阔就依着那小池的样式,也造了个四四方方的小池子,因不是天然形成,所以挖了小溪引水进来,不知工匠是怎么弄得,雨天河水涨,池水不涨,旱日河水干,池水不干。

借着池上树枝上悬着的灯笼可见,已有小鱼儿顺水流进来,在此安家了。

“还未投锦鲤,唔……

江星阔才说了半句话,岑开致回身扑倒他怀中索吻,他怎忍心叫她踮脚受累,托着胯一颠,叫她整个人攀上来,双腿牢牢缠住他的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