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文心抚摸小牛的背:“我也想我的家人了。”
“小文,你可以把我当干爹,我和你爸应该差不多年纪。”
蓝文心摇头苦笑:“我想回国见见他们。”
叶叔没接他的话,握起猎枪,作出瞄准的姿势,自言自语道:“我找人定制了五年的猎枪,滑膛打飞禽,线膛射走兽,六百米内的猎物中弹立即死。我拿这把枪在俄罗斯打过野鹅,那大鹅警惕心强,听到一点动静就逃,飞到一半被我打下来,跑也跑不掉,抓回去做烤全鹅。”
屋内没有野鹅,叶叔瞄准壁炉上的天鹅陶瓷模型,扣动扳机。
砰!
一声巨响,天鹅的身体四分五裂。
两只猫被响动吓得绷紧身体,蓝文心亦忘记呼吸,他看见叶叔眼里的狠辣凌厉,不禁咽了咽,故作镇静道:“叶叔,猫有点受惊了,能不能把枪收一下。”
叶叔看看瑟缩的猫,抱歉地笑笑:“好吧,好吧。”
他蹲在地上整理枪支,蓝文心紧盯他背影,快速划开他手机的紧急呼叫页面,拨打911。
十秒之后,电话接通了,蓝文心屏息,轻轻敲桌面,三短三长三短,是他曾在影视剧里见过的“SOS”求救信号。
敲完后,他果断挂断电话,剩下的听天由命。
叶叔收拾完枪支,回头与他对视。
蓝文心鼻尖有细汗,将脸埋进猫咪背部蹭了蹭,轻呼一口气。
“小文,听说你大提琴拉得很好,拉一下《四季·冬》给我听吧,就拉第一乐章。”
叶叔坐到沙发上,直视蓝文心,蓝文心被迫抱琴坐下,回想乐谱,心脏却像在打鼓。
窗外的冬天平静祥和,乐章里的冬天却一片肃杀之气,乐章开头一系列快速的同节奏琶音奏出凛冬里人们唇寒齿冷,阵阵发抖的状态,犹如在雪里上演猫鼠游戏,人被恶鬼追赶,不断奔跑逃亡,都逃不出死神的手掌,最终在雪地里丧命。
蓝文心一边演奏,余光瞥见叶叔在客厅里踱步,有时在他眼前经过,有时绕到他身后,像神出鬼没的魔鬼在他身边徘徊。
奏到后面,蓝文心不禁冒出涔涔冷汗,最后一个音落下,他摆下琴弓,腰板突然绷紧,感觉有硬物抵住他后脑勺,蓝文心睁大眼,听见脑后传来“咔”的一声
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。
叶叔把两大袋垃圾放去门口,看见一辆警车在大门停下,两个体格壮硕的警官朝他走来。
叶叔讶异道:“两位警官,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稍年轻的那位左右张望,拆开两袋垃圾翻了翻,留八字胡的老警官沉声说:“先生,我们接到报警电话,定位到你这里有状况。”
叶叔纳闷:“我没报警啊。”
老警官出示证件:“请让我们进去看看。”
房内寂静无声,连猫都安安静静趴在沙发上,老警官下令年轻警官进房搜查,自己则站在客厅中央环顾一周,注意到叶叔的左手食指和中指缠着纱布。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“刚刚做菜,不小心切到手。”叶叔挠挠头。
警官掏出手机按了按,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响了,他问:“这是你的手机?”
“对啊。”
老警官翻阅他的通话记录,确有拨过报警电话,他问:“这房子就你一人住?”
“不,我是房子的管家,房子主人让我住在这替他打理,这是他休假用的房子,他只有周末回来,平时住在曼哈顿,他的公司在那儿。”
“谁?”
“噢,他姓韩,中国人,我想你一定猜到了,他在那边名气不小。”
老警官眉毛一挑,瞟向从楼梯下来的年轻警官。年轻警官摇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