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扶桑道了声谢,大口大口地往下咽。
苏云卿将空杯子搁回桌上时,听见身后的人哑着嗓子问:“先生,能不能……抱我一下??”
许扶桑很少自慰。
倒不是因为什么清心寡欲的理由。
而是那种激素水平登顶后的骤然回落,会打得他格外狼狈。
渴求拥抱、渴求亲密、渴求……爱。
奢侈的期待衬得淋漓的现实愈发不堪。
陷入难以逾越的自我厌恶之中,自毁倾向会愈发鲜明。
苏云卿本想拒绝,本想说这是惩罚,而惩罚还没结束。
但他回过头看到人近乎卑微祈盼的目光,一下子硬不下心来。
他暗暗自嘲,自己这“资深Dom”的名头迟早要毁在许扶桑身上。
但仍是上前将人环住。
“把我手解开好不好?”某个声音得寸进尺般提着要求,又急忙保证,“我不会反抗。”
苏云卿没答应也没拒绝,只是问道:“那个时候,你在想什么??”
“我说实话,您就给我解开吗?”许扶桑试图谈判。
苏云卿摇了摇头,“你说实话的话,待会儿的惩罚,还能给你留个体面。”
“如果不说呢?”
“不说?”苏云卿轻笑了一声,“或许你想知道,射到射不出东西来,是什么感受吗?”
许扶桑咽了口口水。
他知道这人绝对不是在恐吓,他做得出来这种事情。
身下还在发着颤。
许扶桑自觉被逼到了尽头。
他只得闭了闭眼,迅速做了决断:
“我在想,你那个身上背着Ⅲ级罚单的弟弟。”①
“在想你商业竞争时动用的那些灰色手段。”
“在想你上个月的决策失利,想你眼前最大的竞争对手。”
“在想……你资金链最薄弱的那一环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断掉。”
许扶桑抬头看着苏云卿,他以为会从这人脸上看到愤怒或是错愕,但这双眼里异常平静。
这种平静反倒让许扶桑有些自残形愧,他垂头轻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“这些,如你所见,都是我的软肋。”苏云卿声音很沉,坦荡冷静,“你只要在任何一环上施加影响,都能对我造成不可磨灭的沉重打击。”
“寒霜,或许我可以叫你……扶桑?”
许扶桑表情微变,被捆在身后的手轻扯了下绳子。
他的身份伪装做得很周全,甚至给自己放出了三四个不同的假身份扰乱视听。
他不至于自信到没人能查清楚他的身份,但探查过程绝对费时费力、且得不偿失。
故而此刻骤然被喊破身份,他不免有些惊讶。
“我之所以了解,是因为我从十年前就知道你了,那时你的信息还没遮得这么全面。”
苏云卿感受到那人审视的目光,开口解释道。
“我知道你一向求保守求稳妥,当我找上你的时候,我就做好了我的所有都被你调查清楚的准备。”
“我的人脉、背景,我在圈子里、在行业里的影响力,都不如你。”
“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的事业倾覆、让我的生活狼狈,我从始至终都很清楚这一点。?”
许扶桑没有答话,只呆呆地看着苏云卿。
他没见过这样的Dom,眼前的情况令他格外错愕。
以往遇到的那些人,巴不得将自己吹到天上去。
面对劣势,不是强行诡辩以达成自恋、就是卑怯不安甚或恼羞成怒。
这种平静与坦荡、不卑不亢,真让人觉得罕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