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的门被大力拍响。
苏云卿这时刚换好睡衣,正不徐不疾地给自己扣扣子,“怎么了?”
门外的某人却一刻也等不及,一把推开了门就抱起他往外走。
苏云卿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被抱到了窗前。
漆黑的夜空,繁星点点。
不寻常的是,此刻的空中正闪烁着绿色的光弧。
呼吸之间,光线舞动着,绽开更大片的光采,在天空中翻转、舒展。
许扶桑从身后用力地抱住了苏云卿,跟他一同欣赏着窗外的好景。
“你看,像不像恒星呼吸的气流,洒落到行星之上留下的痕迹。”
许扶桑凑在眼前人的耳边,低声呢喃。
苏云卿不是一个足够感性的人,他原本只是觉得震撼。
可当他听到许扶桑的话,感受到耳旁温热的风,突然深受触动。
他点了点头:“像是星球在隔空传讯。”
苏云卿想,人类总爱崇尚“生命”,总要为大脑中神经信号的传递而引以为豪、洋洋自得。
人类把“生命”框死在繁殖、代谢、应激等等的“要素”之中。
但或许,在宇宙的层面上,祂们所定义的“生命”是光和热的传输。
而人类不过是仰仗庇佑才得以生存的蜉蝣。
“我本来想开车带你出去追极光的。”
“没想到,它自己来了……”
许扶桑将人揽得更紧,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苏云卿身上。
这个怀抱热腾腾的,安稳又踏实。
苏云卿猛然想起,“扶桑树”在远古的传说中是太阳栖息的地方,也是日出之处。
他轻轻笑着,推翻了前一刻的念头。
是蝼蚁也无妨,对宇宙而言微不足道的热量,也已然足够人类报团取暖。
苏云卿看着眼前的绚烂在变幻之中飞速隐匿,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这是大自然不经意间的馈赠,却值得无数人趋之若鹜、举首戴目。
而人类所能绘制的最精妙的画作,也不过是在追求一个“鬼斧神工”。
极光消失的时候,身后的人僵在了原地,好似灵魂出走。
苏云卿伸手摸了摸肩头靠着的某颗脑袋,柔声问询:“怎么了?”
许扶桑咧着嘴在笑,笑了半晌才答话,声音很轻很轻:“我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。”
这话不敢声张,怕惹得命运注意、从而招致祸患。
“你不是,”苏云卿侧过身去吻许扶桑,得意道,“我才是。”
许扶桑无暇反驳,一门心思只剩下如何加深这个吻。
温柔的进攻,唇舌在轻缓地索取。
手掌在脊背上摩挲,却克制着没往布料之下伸。
在欲望被点燃的时刻里竭力克制。
苏云卿感到好笑,却又忍不住要替许扶桑委屈。
等到双唇分开,苏云卿想蹲下身子,替许扶桑纾解。
可这人伸出的手吸引了他的注意,弯曲的腿重新伸直。
苏云卿垂头,看握紧的手张开,一条项链在空中摇晃。
“刚过0点,”许扶桑将项链递到他手中,笑意很盛,“云卿,生日快乐。”
像是某种脑回路上奇妙的巧合,项链的挂坠是扶桑树的形状。
两棵相互缠绕的桑树,蔓延的枝丫上坠着红宝石做的太阳。
四周的九个太阳都用了小的石头,隐匿在枝叶之中,权当点缀。
唯有最中央的一颗,用了硕大的红宝石,呈冉冉升起之态。
苏云卿感知着手里发温的触觉,有些愣神。
许扶桑见状